1967年5月,艾爾伍德莊園
午後的空氣中彌漫着雨後泥土的氣息。天空灰蒙蒙的,偶爾有幾縷淡金色的陽光透過雲層灑落在窗台和地闆上。窗台上的花是早上剛換的:白色芍藥、粉色郁金香、幾朵藍鈴花和點綴其間的常春藤,讓客廳看起來格外溫馨。
艾莉諾早早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懷裡抱着一本基礎魔藥學。書頁上的注釋密密麻麻,筆迹纖細而鋒利,不是哥哥的風格——也不是她自己的。
她翻着翻着,思緒不自覺飄回到幾周前——
那天哥哥把這本書放到她桌上時,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把書輕輕一推:“看看這個。”
他的語氣依舊冷淡,像是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但她一眼就看出那本書的分量。磨舊的封皮,泛黃的紙張,卻保存得很好。
她擡頭問他:“你的?”
斯内普盯着封面,沒有立刻回答:“……是媽媽以前的,小心點。“
她怔了一下,沒有問為什麼突然借她這麼重要的東西,隻是點點頭:“我會小心用的。”
頓了頓,她又忍不住笑了:“所以你這是默認我魔藥學很差?”
斯内普輕哼了一聲,像是在掩飾什麼:“你才發現?”
想到當時的場景,她的嘴角彎了彎。她又想起了一個月之前在圖書室的發現。
那天上午,她在圖書室無所事事地翻書,無意間在書架門後的角落裡發現了一本被遮擋的筆記本。翻開一看,裡面全是媽媽的筆迹,寫着她不太熟悉的術語——“前線士兵案例分析“”戰争創傷“”應激反應“……
她皺着眉繼續翻,心裡有些奇怪。這些都不是魔法世界常見的術語,應該是麻瓜世界心理學和戰争史的内容。尤其是關于“二戰“的部分,曾聽媽媽偶爾提起過,說那是一場“麻瓜世界的大動蕩“。她曾經好奇看過相關書籍,知道那是相當殘酷的戰争。
但她從沒想到媽媽會認真地研究這些。
更令她在意的,是其中某些描述——
“對刺激極度敏感”“失眠”“習慣性保持警覺狀态”……
她看着這些詞,腦海裡不可避免地浮現出哥哥的身影,特别是魔藥店那次……她意識到,媽媽留下的這些記錄,可能不是出于學術興趣——而是某種試圖理解與接近的努力。
她沒告訴哥哥這件事。那本筆記她又悄悄放回了原處,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她沒有追問更多——希望哥哥能記得她說過的話。雖然是玩笑般的話語,但她是認真的。
她合上書,心神有些飄忽。明明是個普通的下午,卻讓她感到格外漫長。她又瞥了一眼窗外,忍不住問:“哥哥,你說媽媽他們什麼時候到?”
斯内普坐在對面,一樣捧着書,沒有擡頭,隻是翻了一頁:“你第三次問了。”
艾莉諾不以為意地撇撇嘴,但沒有再說話。
斯内普其實早就注意到艾莉諾今天格外積極。她一早就起床,還主動換了客廳的花。問她為什麼要換掉明明還沒枯的那一束,她理直氣壯地說:“媽媽要回來了,當然要換新的。”她還說:“媽媽需要一點驚喜。“
他本來想說這些花一點用也沒有,不如種點有用的魔藥材料。但他想到了書頁裡夾的幹花書簽,又閉了嘴。她在說花名和含義時滔滔不絕的樣子,倒是讓他有點意外——真希望她能把這些精力更多地放在魔法植物的辨認上。
他知道她為什麼期待。其實他也一樣,盡管嘴上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