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頹喪着把全部證據都交給了蔡太師,然後便低下頭不再說話。
這些買賣完成後都是要蔡太師過目的,因此他也比其他人要更為了解這些賬本的真實性,至于信件,他自己的筆迹他自然不會認不出來。
蔡太師目眦欲裂,暗罵道: “蠢貨!!”
他心中恨極,胡維勇這個廢物竟然敢藏匿與他來往的信件,還将買賣記錄記錄成冊。
他自以為早已将此人捏在手中,況且胡維勇一向奸滑又不失穩妥,這才将此事交由他負責,這麼些年來,他也确實未曾出錯。
可沒想到,他竟藏了這樣一個巨雷。
見衆人都已看過證據,兵部尚書這才開口道:“這些證據都乃宸王殿下查探所得,若要知曉更多實情,還望陛下宣宸王殿下進殿。”
這自然是他們事先就準備好的說辭。
齊雲霆昨日回京後,便立即進宮見了墨軒帝,将這些時日查探所得以及相關證據都交給了他。
為打蔡太師等人一個措手不及,他與墨軒帝商量後決定讓兵部尚書拿出證據,而他則是待鐵證如山後再出現。
如此一來,即便蔡太師想要脫罪,也别無他法。
而此時,兵部尚書話一出口,蔡太師就立即明白他們是落入了墨軒帝的圈套了。
本以為已将證據摧毀,宸王活着回來也翻不起什麼大浪,沒想到他竟早已将證據藏匿起來。
此前,宸王與墨軒帝一唱一和不知斷了他多少左膀右臂,他也一直對他十分提防,可惜終究棋差一招,未能掌握他的行蹤。
本打算在他進京之前将他殺了,沒想到他竟這般小心謹慎,直到今日才露了痕迹。
不論衆人心中如何翻江倒海,墨軒帝已然穩操勝券,他微微颔首後便同意了兵部尚書的請求。
随後,隻聽袁公公高聲喊道:“宣宸王觐見。”
齊雲霆便在衆人的注視下走進了殿内。
墨軒帝見到他,臉上終于露出了些許笑意,開口道:“關于永安城拐賣一事,你知道些什麼,盡管如實說來。”
“是,皇兄。”
于是,齊雲霆便将自己如何無意間撞破甯縣陳府偷養瘦馬,又如何沿着線索一路追查至永安城,擊破了拐賣團夥藏匿之處,搜查出什麼證據等等都講述了一遍。
墨軒帝怒斥道:“這便是我大雍的肱骨之臣!”
他冷哼道:“拐賣良民、殺人滅口,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
“來人,将他二人拿下,關入刑部候審!”
戶部尚書癱軟在地,知道一切都完了。
蔡太師閉上眼睛,臉色平靜,他心知此時掙紮也是徒勞。
兵部早已被墨軒帝掌控,他雖養了私兵,但人數不多,無法正面硬拼,而且這會兒他們毫無準備,也隻能任人拿捏。
面對捉拿,他也沒有掙紮,順從地被押了出去。
雖隻抓了戶部尚書與蔡太師二人,但蔡太師派系的大臣自知大勢已去,見此情景也是戰戰兢兢。
其中有些沒有參與拐賣一事的,此時心中卻是暗暗慶幸,隻要及時撇清關系,或許可以逃過一劫。
但兵部尚書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再沒了僥幸。
隻見他沉聲道:“臣二參蔡太師結黨營私,朝中黨羽衆多,意圖謀反。”
雖然蔡太師已被押走,但他那一派的官員卻仍好好的站在這,這自然不是墨軒帝想要看到的。
既已對他下手,自然要将其一衆黨羽連根拔起。
隻見刑部尚書上前一步道:“臣有事奏,經臣多日探查,對蔡太師黨羽已有些許眉目。”
于是,他便如之前商量好那般,念出了他們早已掌握的官員名單。
每念到一個名字,就有一個官員被押走,其餘小官俱是瑟瑟發抖,不敢作聲。
“蔡太師黨羽衆多,恐還有漏網之魚。”
墨軒帝沉聲道:“雲霆,朕命你徹查此事,刑部尚書從旁輔助。”
“是!”二人應道。
至此,此事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墨軒帝這才笑道:“雲霆,此事你居功甚偉,你想要什麼賞賜?”
“皇兄謬贊,此事臣弟不敢貪功,能如此輕易便取得賬本,有一人功不可沒。”
雖然小悅淡泊名利,不欲表功,但齊雲霆不願隐去她的功勞,自然要将她的功勞好好說道說道的。
他眼中帶着笑道:“她雖是女子,但才思敏捷、有勇有謀,便是臣弟也望塵莫及。”
墨軒的挑眉道:“此人莫非就是你方才所說的姜楚悅。”
齊雲霆在講述一路經曆時,自然是免不了要說到姜楚悅的,隻是方才衆人的注意力都在蔡太師的惡行上,未曾注意到她。
如今,齊雲霆再次提及,墨軒帝立即就想到了她。
而且,雲霆對她的感情似乎并不簡單,他眼神挪揶,看來鐵樹竟也開花了。
他笑道:“好,實在是巾帼不讓須眉啊!當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