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綠秀不是逃了嗎?
那日,小杏被拖下去後就與另外幾人一同關進了牢房,好在她娘還是關心她,沒過多久就偷偷帶着吃的來看她了。
“娘,你救救我啊!”小杏卻顧不得吃的,隻抱住她娘哭訴了起來。
劉婆子見女兒這般模樣,自是心疼的不行。
她輕輕撫摸着小杏的頭,安慰道:“你放心,陳媽媽已答應為娘,待将那綠秀抓回來,立即就把你放了。”
“可是......”,小杏想起昏迷前的畫面卻有些擔心,“那綠秀實在有些古怪。”
劉婆子卻并未當回事,她狠厲道:“一個病秧子,有何可擔心的。”
“陳媽已經派人去搜了,她一個弱女子便是僥幸逃了出去,也跑不了多遠,很快就能将她抓回來。“
“隻委屈你,要先在這呆上幾天。”
小杏聽到這話,也放下心來,心道,之前許是自己看錯了也不一定。
于是,她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惡狠狠道:“娘,那綠秀這般害我,若将她抓了回來,可不能輕易放過她。”
劉婆子笑道:“這是自然。”
卻沒想到,她們并未等到綠秀被抓的消息,反倒是一群衙役沖了進來,将她們如數下了大牢。
卻說眼下,姜楚悅的模樣,與她之前相差并不大,小杏情急之下認錯也不奇怪。
甚至可以說,這本就是姜楚悅計劃的一環,她與綠秀的長相越是相像,就越沒有人懷疑他們的兄妹關系。
而這,也是她不害怕跟着齊雲霆來此與陸府衆人對質的原因。
姜楚悅本來正愁不知如何開口,此時小杏這一問,卻恰好為她提供了發揮的理由。
她激動地沖上前去,兩隻手緊握牢房的欄杆,“綠秀?你見過我妹妹?”
見小杏不答話,姜楚悅又憤怒道:“說啊,你們把我妹妹送去哪了?”
齊雲霆觀她這般模樣,若不是欄杆隔着,怕是要沖到裡面去質問了,如此急切,确實不像裝的。
他本是懷疑,此人是知道他的身份,這才刻意接近他,如今看來卻是不像。
再者,“綠秀”這個名字,豈不就是那孩子口中所提及到的嗎?
他心道,這倒是有趣了,哥哥是人證,妹妹則恰好給了物證。
隻是,不知這真是巧合,還是他們有意為之?
齊雲霆向衙役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出去,而後又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了姜楚二人。
小杏此時也被這聲怒吼驚醒了,她盯着姜楚悅的臉,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是自己認錯了人。
眼前這人,雖确實與綠秀長得十分相像,但是他的長相卻更顯硬朗,明顯是個少年郎。
小杏自認與綠秀相處這些年,對她的性格不說了如指掌,卻也稱得上熟悉,仔細想來,綠秀确實不會如眼前之人這般說話。
“啟禀公子,綠秀姑娘早已逃脫,陳媽媽今日還派人前去搜尋她呢!”
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帶着哭腔道:“奴婢便是貼身伺候綠秀姑娘的,奴婢與姑娘情同姐妹,還請公子救我啊!”
小杏自今日被押着關入牢房,就知是陳府養瘦馬一事敗露了,她心知犯下這等大罪,定是難逃一死。
可那罪都是陳媽媽做下的,與她無關呐,她實在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眼前這人既有本事讓差役如此恭敬,身份想必定是不簡單,既然那綠秀已經不知所蹤,倒不如讓她借這關系用一用。
姜楚悅聞言,假裝松了一口氣,聽到小杏的話,又顯得猶豫。
“這......”,她為難地看向齊雲霆。
沒想到,小杏竟能想到,利用她與綠秀的關系求她幫助,這确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綠秀已經逃走,也沒人能來拆穿她,可惜的是,她沒料到的是姜楚悅就是綠秀,自然不會相信她的話。
但此時,姜楚悅也無法表露身份,倒是不好直接拒絕,否則就與人設不符了。
好在,她本來也無法救小杏出來。
今日,她也不過是靠着齊雲霆才能來到這裡,所以,此時,她也隻需要裝作一副猶豫又為難的模樣,将問題轉移給他就行了。
小杏那番說辭隻能騙騙涉世未深的人,以齊雲霆那般精明模樣,想來識破她的伎倆并不難。
果然,齊雲霆聽聞此話,也顧不上打量,隻是微微扯起嘴角,笑道:“這位姑娘說笑了,我們不過是尋常百姓,又如何能有本事救姑娘出來呢?”
他斂去笑容接着道:“姑娘放心,縣令大人明察秋毫,若是姑娘與此事無關,定然是不會有事的。”
眼前這丫鬟拙劣的謊言,自然無法騙過他,若是那綠秀真與她情同姐妹,又怎會獨自逃走。
便是真有隐情,有他在,劉縣令也不敢敷衍了事,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如今,既得陳府丫鬟證實,看來姜楚所言确實不假,他真有一個被拐賣至此的妹妹,至于其他的,齊雲霆心想還是有待考證。
姜楚悅也一臉贊同的附和道:“正是,這位姑娘便耐心等待吧!”
小杏見兩人這般狠心,也不再繼續假裝,她站起身來怒斥道:“不過是見我隻是個奴婢便不想救罷了,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她輕蔑地看向姜楚悅道:“果真是兄妹,真是一樣的令人惡心!”
“你......”
姜楚悅早知小杏的性子,所以她說出這樣的話,姜楚悅一點兒也覺得不奇怪,但她面上卻裝作一副被氣得說不出話的模樣。
齊雲霆安慰道:“姜兄不必生氣。”
“如今既知令妹已然逃脫,還是得盡快想辦法找到她才是,一個姑娘家獨自在外行走可不安全!”
即便這一切都是他二人串通好的,可綠秀的身份應該做不得假,既如此,還是盡早找到她為好。
姜楚悅聽罷,連連颔首道:“對對,得趕緊找到她。”
但很快,她又低下頭垂頭喪氣道:“可這茫茫人海,也不知該從何找起。”
姜楚悅自然知道,他們無論如何都是找不到綠秀的,隻是這會兒,她的人設在這,她自然是要按照人設演下去的。
“姜兄不必擔心,我在這甯縣也認識些人,多派人去找找,定是能找到的。”
姜楚悅聞言,拱手感激道:“那就多謝齊兄了。”
奇怪的是,他們這一通動靜,那陳媽媽竟隻靠牆坐着,一點都不關心。
隻有在小杏喊出綠秀的名字的時候,才朝她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認命了,還是有什麼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