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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鷹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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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得趕緊走,不知道李昇一會兒又會做什麼,剛剛他覺察到了李昇身體上的一些異狀。

他快步走在廊下,不禁回想起李廓的事兒來。

溫蘭殊不覺得李昇會專一,說到底李家的皇帝就沒幾個專一的,從小到大身邊錦繡芳叢前呼後擁,跟溫氏這種傳統文人泾渭分明。哪個皇帝不讨厭天天勸谏又師心自用的臣子?李昇喜歡他,真是讓人費解。

不了解一個人的心,就說喜歡,無非是見色起意,逼良為娼。

李昇的所作所為跟逼良為娼真沒什麼分别,溫蘭殊在百官之内的名聲如何呢?誰不是把他當成半個董賢來看待?許多人似乎都這樣,喜歡看雲端上的人墜落,末了來一句,也不過爾爾。他那些年不談婚事,有部分原因也是不想讓人家女兒夾在中間受氣。

現在倒是明了,溫行也不反對自己和蕭遙,這關算是過了。

就是李昇還在苦苦堅持,作繭自縛。

溫蘭殊走過潛淵衛的官署,這會兒四下滅了燈籠,唯獨在後院,聶松抱着雙臂,檢查籠子裡的鷹。

“熬鷹呢。”溫蘭殊上前打招呼。

“嗯,主子的幾隻東道白,性子又倔又傲,多少天了都這樣。”聶松眼睜睜看着幾隻鷹撞着籠角,撲騰數聲,落下幾片白羽。那雙眼睛盯着九霄雲外,從未被面前的院子束縛,“之後長公主回來,原本想獻給長公主做寵兒的,現在看樣子,獻不成了。”

“努努力,實在不行換個别的。”溫蘭殊汗顔,這長公主還真是猛,拿鷹做寵兒,他們李家人都這樣不尋常麼?

聶松看了眼抱着雙臂的溫蘭殊,心裡也挺無奈的,“怎麼不見主子?主子去找你了吧。”

溫蘭殊撇了撇嘴,眼睛看向别處,怎麼這聶松提起自己和李昇來,行雲流水不露痕迹就像提起很稀松平常的兩個人?難道不應該有點兒距離感麼?他納罕了片刻,“啊?是,來找我了。”

“主子他也挺不容易……”

“誰活得容易?你大半夜熬鷹,你就容易了?我剛寫完文牒,平日我是不說,可我今天寫了八篇三千字的奏疏,就算是牲口也得歇口氣,我連着寫了八篇,完了還要鬥智鬥勇,誰辛苦誰就能要東要西?那地裡的老黃牛才該做皇帝吧!”

一番話說下來,聶松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回答,良久隻能小聲道,“侍禦對他,有失偏頗。”

“該做的我都做了,有失偏頗?”溫蘭殊氣得說不出話,越發亢奮,叉起了腰,不顧以往的神态,“就因為我不喜歡他,你才這麼說吧?罷了,我跟你說不明白,熬你的鷹去吧!”

走出去三步,溫蘭殊還覺得不解氣,趁聶松沒有防備,把籠子打開,刹那間東道白振翼而飛,翼展仿佛半人高,掠過溫蘭殊的時候還勾掉了他身上一片布料。聶松驚恐之際,卻來不及阻攔。

簌簌一地白羽,長空一道鷹唳,原本寂寥的蒼穹多了白影,與弓月遙相輝映,漸漸變小,朝北飛去,而後消失不見。

“你說這鷹,喜歡你嗎?”溫蘭殊指着飛走毫無留戀的東道白。

“當然不喜歡。”聶松如芒在背,汗流不止,心跳還沒靜下來。

“那不就得了?你心疼你主子,就像這鷹心疼你大半夜還要熬它,事實上鷹才懶得心疼你,它心疼自個兒還來不及呢。它就想往外飛,就想吃自己抓的獵物。”溫蘭殊氣憤說完,“告訴你主子是我做的,大不了撤職,我接着回太常寺彈琴去!”

溫蘭殊又走了,這下他不知道該往哪兒去。他私自放走了人家的鷹,挺不道德,不過剛剛在氣頭上,做出那些來反而挺解氣的。可是他也見過被熬好的鷹,那些鷹隼和主人裡應外合,野外打獵,親密無間。

難道,這就是李昇想要的效果?他在長長的甬道頓足,東道白在上空盤旋來去,忽然一支飛箭射出,慘叫一聲,掙紮了那麼兩下,從天際緩緩掉落。

甬道的風很大,掌燈的宦官宮女跑來跑去,待這一陣人潮過去,溫蘭殊終于能在月色晦暗中,看到盡頭執弓站着的人。

那人的眼睛才像是鷹隼——隻見他将手放在胡祿裡,做出要拔箭的動作,旋即将一支箭搭在弓弦上,面對着他,緩緩拉開弓。

溫蘭殊腦海一片空白,心髒停跳一瞬,旋即心跳如擂鼓,血液流過四肢百骸,沖撞着太陽穴和耳膜,卻仍是強裝淡定,雙手交疊在身前,袍擺随風獵獵,“原來是平戎軍左都指揮使,鐵帥。”

鐵關河擡眼詭異一笑,把弓弦松了下來,箭放回胡祿裡,“呀,是溫侍禦,失敬失敬。今晚我負責巡防,看見侍禦還以為是哪裡闖入的宵小。侍禦可看見了,那東道白飛了出來。東道白可是河東進貢的珍禽異獸,要是飛走了,陛下肯定會怪罪。我放箭射下,也隻是為了陛下,待會兒侍禦可要為我辯解,我不是有意在禁宮射箭的啊。”

溫蘭殊咬了咬唇,“為了陛下,自該如此。”

本朝自從武成帝遊獵之時有人誤射箭差點傷了武成帝之後,就禁止在禁宮射箭。無奈久而久之,世道衰微,低微武人為将為相,之前有将領在太極宮宴飲,直接彎弓展示自己箭術,惹得先帝大怒,事後托言喝醉,道歉的言辭多有不遜。然而先帝畢竟因武人才保住皇位,也隻能曉谕衆人表示自己大度寬恕。

這事兒影響不大好,因為皇帝終究姓李。後來的武人多少收斂幾分,例如權從熙之流,從不違逆聖上。

倒是今天,鐵關河先斬後奏,末了又拉溫蘭殊為自己作見證,總覺得有些奇怪。

而且溫蘭殊不覺得能射中飛鷹的人,連相距不到百步的自己都看不清。剛剛那眼神充滿玩味,明顯是知道站着的是他才那麼做的,否則看到宵小的第一反應不應該是通知巡防軍士麼?

漏洞百出的辯解,也掩蓋不住一個真相。鐵關河到底因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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