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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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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少韫咬了咬唇,“恭喜盧帥,加官進爵。”

盧彥則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鐘少韫,這段時間他知道鐘少韫經常來溫蘭殊這裡,要麼是看書,要麼是讨教問題,唯獨不去他那兒,就是為了躲避,因之前的所作所為太瘋狂了,肯定害怕自己反感或者憎惡,所以知趣地不再上前,“你自己聽聽,這語氣是恭喜我麼。”

當然不是,盧彥則馬上要去防秋,也就是說,會離開京師,這個年都不一定在京師過。

鐘少韫知道自己和盧彥則絕無可能,隻是看着盧彥則加官進爵,緊接着肯定是成家立業,心裡有些不甘,而在他潛意識裡,盧彥則更不會愛他,哪個棋手會喜歡自己的棋子?

盧彥則的路已經定好了,走的是出将入相的青雲路,圖的是鵬鳥高舉的鴻圖志,連人帶心都給了盧家和大周,或許能多出一點來給未來的妻子。鐘少韫算什麼呢?頂多是一次偶然相會後遇見的琵琶伎,頂多是一個出色的棋子,幫棋手挑起風雲,助長了長安的風波,更幫助自己的主人赢得了想要的位子。

已經沒有價值了啊。

盧彥則沉吟良久,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他看着眼前為情憔悴的鐘少韫,不禁無奈歎了口氣,若世間事都是一碼歸一碼就好了——他救绮羅光脫離苦海;又偷梁換柱,能讓鐘少韫入太學,來年有機會科考;最後打動關竅,幫鐘少韫從大理寺安然出來,繼續走該走的路。

該走的路……

他們都有該走的路。

情之一字着實難解,盧彥則回避了很久,他的性格注定不會愛上什麼人。他沒辦法和一個人太過親密,因為他沒有想象過毫無保留地展現自己是什麼樣的,他回避着,恐懼着,一頭紮進功名利祿的深淵裡,他越陷越深,卻有一個人朝他伸出手……

鐘少韫眼看左右無人,抱着盧彥則的脖頸,對方并沒有驚訝,反倒是一種早知如此的表情。他啃咬着盧彥則的唇,茂密林木掩蓋了他們的身形,溫宅地處偏僻又導緻此刻并無人經過,他們在街衢瘋狂,各自偏離了原本的路。

就這麼嚣張一次……盧彥則抱着鐘少韫的腰,不禁悲從中來。

當初見到绮羅光的時候,他剛巧受邀在茶舍聽曲,他們隔着道屏風,席間有人起哄,說《綠腰》彈得好,要見見這琵琶妙手。

绮羅光頭戴風帽,上下裡外遮得嚴嚴實實,别人問他歌女的唱詞沒聽過,是自己寫的麼,他點了點頭。盧彥則想到的不是沖動或者愛狎,他在那唱詞裡讀出了弦外之音。

绮羅光很聰明,生長在淤泥之中,還有個同樣身陷風塵的姐姐相依為命,抓住唯一的機會就想往上爬,他點燈熬油讀經史子集,短短數年就已經把科舉的書看了個大半,再加上原本穎悟,下筆成文,所以盧彥則一直覺得自己沒看錯人。

鐘少韫會是一個完美的棋子。

阿皎之死更是激化了棋子的能力,盧彥則以為一切盡在掌握。

他唯獨忘了,绮羅光是個人,是個有七情六欲的人——他甚至沒想過,自己也是。

可惜戎裝太冷,青衿太薄,那層冷意順着麻布做的青衿滲入肌膚,克制着鐘少韫愈演愈烈的愛欲情仇,卻在體溫将其暖化的時候,連帶着熾熱的鐵甲一起墜入熔爐之中。

良久,鐘少韫松開了盧彥則,他率先睜開了眼,看盧彥則眼睫發顫,氣息紊亂,抱着自己的胳膊還沒有松開的意思。

而後盧彥則回過神來,松了鐘少韫的腰,“此次去隴右,預計年前回不來,我會托人……給你書信,也讓之前的部下往你住處送了點東西,好生休養,千萬珍重。”

鐘少韫颔首低眉,“關外兇險,你也保重。”

盧彥則回頭走了,鎖子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好像從初見到現在都是這樣,永遠所向披靡,永遠從容有度,永遠是鐘少韫的心之所向。

·

皇宮大内,李昇忙着處理政事。這幾天窦貴妃哭哭啼啼的,說自己叔叔何等冤枉,讓李昇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李昇一個不高興,就罰窦貴妃禁足思過,想不清楚不許出來。

兩小婢女全程在側,到午間小憩,聊起這件事來。她們栖居的地方在偏殿的屏風後,離午睡的李昇不遠,方便随時傳喚。等裡面細微的鼾聲傳來,她們猜測李昇已經睡着,就開始說悄悄話。

“你說貴妃之前那麼得寵,為什麼沒有幫襯着窦府君啊?”小婢女捶了捶肩,躺在自己的竹席上,閉目養神。

另一個年長婢女搖着扇子,“死活不過是陛下一句話的事兒,陛下需要了可能對你好點兒,不需要了,那些寵愛都是‘過眼雲煙’罷了。你可不要覺得,能得寵就‘雞犬升天’,我告訴你,不可能的,老老實實想着熬到年紀出宮就好啦。我想着過幾年見到爹娘,再許個好人家,比什麼都好。”

“是這樣哦,姐姐好聰明,我年紀小,不知道,多謝姐姐提點呀。”

見小妹妹很受用,年長婢女頗為滿意,“為奴為婢,要明白有些東西碰不得,很可怕的,一旦碰了,就是粉身碎骨哇。”

小婢女感前路迷茫,不知怎的就想起溫蘭殊來,“嗐,最近怎麼不見溫十六呢,上次我被貴妃掌嘴,還是他替我解圍。他真是個好人,聽說陛下喜歡溫十六,他為什麼不是個女人呢,他要是女人,肯定是最賢惠的皇後!”

“說什麼呢。”李昇忽然出現在她們身後。

兩個婢女馬上匍匐在地,頭貼着磚石,“奴婢錯了,請陛下寬恕!”

“你們說十六郎怎麼了?”

“說……”年長婢女把這輩子能想到的傷心事都想了個遍,拼命對小婢女使眼色。雖說承認自己無心之失不至于被拳打腳踢或者掌嘴,李昇待下人還是寬和的,畢竟起居都要人照顧,惹怒了誰都是脖子上一個腦袋,也就一些養尊處優的公子貴女,自小受家裡溺愛慣了,有時候不懂這個道理。

小婢女完全沒會意,“奴婢說,十六郎要是女人就好了,他要是女人……肯定是……最賢惠的皇後……”

年長婢女:“……”

死一般的寂靜,天空中仿佛有烏鴉飛過。

忽然李昇噗嗤一笑,笑聲貫穿整座乾極殿,“你還真會說。”他扭頭對随侍的黃枝說道,“黃監,從瓊林庫撥出一百匹絹,賞給她。哦對了,朕這段時日忙于國事,也好久沒見十六郎了……”

李昇走遠了,最後一句話也回蕩在大殿裡,驚魂未定的兩個婢女面面相觑,不得不感歎伴君如伴虎,誰知道這喜怒不定的小皇帝到底喜歡什麼,她們算是在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來。

至少……誇溫十六不會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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