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方覃也還沒來及感受況野貼上的手，就被這句話吓到後撤兩大步。
一時間他連潔癖都顧不上，手捂在剛才況野摸着的地方：“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腦海下意識回想到早上池統發過來的消息，烏鴉嘴！
況野站起身，手上還帶着紙：“方覃也，你健過身，是不是？而且健身很久了。”指不定健身時間比他還長。
方覃也不敢直視況野的眼睛。
“為什麼要瞞着我？”況野說不上生氣，就是心裡悶悶的。
“說了你不生氣？”方覃也眼看瞞不過，立刻看況野的眼色。
擺在桌面上的米粉還冒着熱氣，況野沒動：“你先說。”
這就是看結果了，如果真的觸犯底線，他會生氣。方覃也一直盯着況野的表情：“因為我想要你手把手教我……”
況野坐着，仔細思考這句話。
之前聽池統說方覃也原本不想來健身館，但現在來了，所以肯定是有什麼東西能讓方覃也放棄對健身館的嫌棄，那這個東西是什麼呢？還說想要自己手把手教他？
況野左右尋思着，忽然腦光一閃。
難不成是看重了他身為教練的服務質量？
因為不想自己懈怠對他的訓練，所以裝作自己沒健過身，這樣自己就能把這段時間完全給他，讓他享受到更好的服務質量。
健身館有些教練為了多賺錢，一下帶七八個學員，每周都有幾個重疊的時間段，顧此失彼，好幾個學員都在抱怨。
況野想明白後，心中郁結打開，雖然方覃也這樣做，是為了維護自身的消費者權益，但想要自己多陪陪他這話為什麼不能直說。
方覃也現在很慌，自從他說完以後，況野低頭不吃飯，也不說話，若有所思渾身散發出一股嚴肅的氣質，看的方覃也心一跳一跳的。
忽然，況野擡頭，眼神堅定：“方覃也，我之後會多陪你的。”
方覃也一驚，他甚至抱好了況野從此不再和他往來的最壞打算，可沒想到況野忽然說要多陪他。
像是被破天的富貴砸中，方覃也立馬湊上前：“你不生我氣？”
“不生氣。但你要答應我，不能騙我行嗎？”況野在友情方面，需要的是誠實。
如果連最基本的誠實和信任都做不到，還談什麼朋友？
聞言，方覃也的心瞬間生出無底洞，空落落的，怎麼也填不滿。
況野看向他，眼神充滿真摯，好像就在說不要騙我。
方覃也從前最喜歡看，但此刻就有股被灼燒的疼痛感。
“抱歉。”方覃也聲音悶悶的。
“也不是所有事都要誠實，你可以有自己的秘密，但我們朋友之間的事，不要騙我。”
況野做了讓步，方覃也情緒複雜：“你先吃飯吧，米線泡久了不好吃。”
打開米粉蓋，況野有一搭沒一搭開始吃飯。不知道是不是放太久了，況野覺得今天的米線并沒有昨天的好吃。
他偷偷擡眼看了下買米線的人，方覃也正站在陽台上，刷衣服上的油。
宿舍陽台此時正鋪滿陽光，唯獨方覃也的角落陰暗，視線不知道落到何處。
方覃也在不高興。
寝室兩人一直沒說話，直到況野吃完飯，方覃也過來收拾桌面，剛好看見屏幕上的量化統計表。
他記得況野在班上隻是生活委員，怎麼也輪不到況野身上：“你為什麼在算這個？”
況野解釋說班長有事。
剛好此時，蔣白吃完飯從外面回來，跟了句：“班長可真會有事，每次忙的時候人都不在。”
方覃也聽出班長不是第一次讓況野幫忙，思索片刻後，将電腦文檔保存好：“明天你上午有課嗎？我去找你。”
況野：“有什麼事嗎？”
方覃也是計算機系的，北江大學最頂尖的專業之一，有自己專門的計算機教學樓，距離況野的教學樓比較遠。
“來找你吃飯。”
*
計算機系周一上午最後一節課是實驗操作課，池統和方覃也坐在一排，從這節課開始，他就發現了方覃也的不對勁。
“方覃也，你今天要吃食堂嗎？”
方覃也打字間還抽出空回了句池統，語氣冷淡：“有話直說。”
“那你今天寫代碼這麼快做什麼？”又不去食堂搶飯的。
方覃也輕描淡寫：“快嗎？這難道不是正常速度？”
池統被噎住了，這能算什麼正常速度？别人兩小時才能做好的代碼方覃也十分鐘就能夠搞定！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察覺到池統的幽怨，方覃也輕輕敲下回車鍵，站起身時凳子和地面摩擦出聲：“菜就多練。”
說完，方覃也背上書包要走。
池統滑跪自然，連忙抱大腿：“義父！代碼！急用！要搶飯！”
方覃也挑眉：“我狗？”
這少爺就是記仇，昨晚上的消息還能記到今天，他還以為方覃也根本沒打開看呢，結果在這等着他！
池統咬牙：“我！我狗！”
“我事兒多？”
“我！我事多！我一天沒有七八十上百間的事我就渾身不舒服。”
“愛做事是吧？”
池統直點頭。
尊嚴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該死的計算機系操作實驗，這節課下課要交！池統也能做，但他做的慢，他還要搶飯，每次都依靠着方覃也的實驗過關。
昨晚上發消息的時候沒看時機，偏偏挑了個周天。
方覃也從包裡抽出電腦，池統眼巴巴望着，不過兩秒，方覃也又放回去：“愛做事，就自己做。”
池統：手癢了！
實驗課的規矩是做完了可以提前走，方覃也背着包沒有一絲留念，步子還邁得大。
池統心想方覃也平時就一副慢悠悠的德行，什麼時候着急過。下一秒，他腦海中莫名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況野。
下課鈴聲響起，況野朝着門口看了眼，方覃也還沒到，他就埋着頭繼續看了遍專業書，直到課桌前一道陰影出現。
況野心想方覃也來了怎麼也不喊自己一聲，正仰頭，下一秒笑容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