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能夠感覺到肖雨的聲音冷了下來。她不确定是肖雨想要用這種方法将她推離這個無底洞，還是救肖雨弟弟這件事本身就讓肖雨不喜歡。蘇陽的腦中倏忽劃過肖雨之前在醫院裡看到她弟弟的身體的時候，想吐的畫面。

肖雨大概是被觸動了某件心事，已經不想再就這件事和蘇陽繼續聊下去了：“這件事就這樣吧。你的心意我都收到了。”

或許是看到蘇陽的臉色不很好，肖雨想要挽回一些，于是改作了開玩笑的口吻：“如果你覺得我賺得少，可以在你的公司裡給我一個職位，再付給我高薪。”

蘇陽：“好。”

肖雨：“……”

你沒聽出來我開玩笑的嗎？

蘇陽回了肖雨一個“我從來不開玩笑”的眼神，然後就拿起手機給趙律師打電話：“趙律，麻煩把那份高管的聘任合同準備好……對，現在。”

挂斷電話，蘇陽朝肖雨伸出右手：“歡迎加盟SUNNY。“

也不知道是誰，半分鐘之前還用那隻手緊緊扣着自己的。現在可倒好，這麼商務化地要和自己握手嗎？

肖雨很無語，想說蘇總你的公司聘任高管這麼随意嗎？

聽蘇陽吩咐趙律師的語氣，哪像是臨時起意聘任肖雨做公司高管？肖雨極度懷疑這是蘇陽早就準備好的，就是防備着自己不接受那份股權轉讓協議。肖雨在心裡無聲地歎氣，她是真的希望蘇陽能把這些聰明勁用在自己的事上，而不是浪費在一個商業間諜的身上。

兩個人在車裡糾纏不清，誰都說服不了對方的時候，蘇陽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眉頭緊蹙。而肖雨因為離得近，也看到了上面的名字：胡佳佳。

肖雨的臉色，比蘇陽的還要難看。

遲疑了兩秒鐘，蘇陽還是接起了電話：“有事？”

聲音平闆得聽不出情緒。

那話那頭，胡佳佳明顯心情不爽：“蘇總，這就是你所謂的誠意嗎？”

蘇陽依舊很不待見她：“我沒招你吧？”

“沒招我？”胡佳佳冷笑，“那挺好。也就是說，貴公司的梁元梁總監黑進政務網這件事，是她的個人行為咯？那就打擾蘇總了，我會請我的同事依法辦案的。”

“等等！”蘇陽忙喊住她，因為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會這麼做。

胡佳佳冷笑：“蘇總還想說什麼？“

蘇陽喉嚨滾了滾：“梁元現在在哪兒？”

胡佳佳沒想隐瞞：“看守所。”

“我要見她，”蘇陽又補充一句，“還有我的律師。”

胡佳佳：“蘇總還是舍不得你的好姐妹啊！我一會兒會把地址發給你。可要記得帶最好的律師來。”

蘇陽的眼底劃過一瞬的兇狠：“這個不勞胡總費心。“

她說着，看了一眼肖雨：“都是老熟人了，胡總不想和蕭老師說幾句話叙叙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