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算試探地問：“首領？”

我想了想：“不算。”

江子算哦了一聲：“我還以為是汪家的某個首領。”

我忍不住問：“你知道汪家？”

江子算放下茶杯，他的手很穩，之前的樣子仿佛隻是我的錯覺，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知道啊，雇傭兵裡有他們的團隊……你說這些人歸那個孩子管？”

那倒不是，汪家分裂後，這幾撥人應該沒有什麼交集了。我這樣對江子算說了，又問道：“在朱顔隊伍裡的那個汪家人也是雇傭兵？”

江子算搖頭：“不知道。”他沉默了一會道，“他雖然身手不錯，但是看起來卻不是雇傭兵，他的來曆我不清楚，隻是從他偶爾說的一些話裡，知道了汪家這個……家族？”

我搖頭：“汪家不算是家族，不過組建它的人确實是姓汪。”

心裡提起汪家，提起汪藏海倒沒有先前那麼憎惡了。雖然我心裡是這麼想的，不過在雷城遇到的那夥汪家人對我還是抱有敵意的，那倒也是，畢竟我也算是撥掉汪家之人嗎，當然了，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汪藏海下的最後一步棋，讓自己一手造就的汪家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連同張家的終極秘密一起。

我搖搖頭，決定不再去想這些事。江子算也無意與我多言，我便讓他去客房睡下了，打算明天再好好問問他。看看時間，竟然已經到了淩晨三點，便趕忙去睡下，這一天天的，真夠讓我操心的。

我應該是有點困了，周圍一片黑暗，不但因為夜深人靜，也是因為周圍的房子都被小花買下來了。我翻了個身，明明困極，就是沒辦法睡着。

“吳邪。”

我猛的睜開眼睛，黑暗中傳來悶油瓶的聲音。

我從床上坐起，呼吸有點重，睜大眼睛環顧四周，房間裡空無一人。

現在悶油瓶應該在山東，說不定他們還找到了青丘之國，我沮喪地想，重新躺回到床上去。青丘之國裡一定有很多狐狸精，說不定黑眼鏡和悶油瓶現在可快活了，白費我和小花在這邊擔心的要死。

我心裡雖然知道悶油瓶和黑眼鏡不是這樣的人，但是有時候想象這種東西有點身不由己。

我想到杭州的那天晚上，悶油瓶溫暖幹燥的手撫過我的皮膚……。

我想到他有些淩亂的黑發，和幾乎漆黑的瞳孔，像隻危險的野生貓科動物，性感又充滿侵略性。

……（省略中）

我在心裡腹诽了一下，他技術當然很好，畢竟他對人體的了解超過了所有的人，他知道怎麼讓人得到最原始的……，怎麼享受以及怎麼……上瘾。

我歎了口氣，披上睡袍去浴室裡自己……了一下。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睡意全無。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就這樣站在窗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腦子裡亂哄哄的有很多事情，但是又好像什麼都想不清楚。

直到天邊露出了魚肚白，我歎了口氣，真的失眠了。

黎簇進來的時候，我還站在窗邊，他有點意外我已經起來，過來熟練地拿走我的酒杯，順便看了桌子上空了的酒瓶，似乎有些郁悶。我以前抽煙抽的很兇，是個十足的煙鬼，現在開始喝酒，說不定以後會往酒鬼發展。

我轉頭問他：“我要的東西呢？”

黎簇搖了搖頭：“記錄太多，還在找，我也隻是想起偶爾看到的一些零星記錄。”

黎簇跟我說了個大概，青丘之國的人派使者前來找汪藏海，汪藏海最後是拒絕了使者的提議。一些具體的情況黎簇也忘記了，汪藏海一生走南闖北，足迹遍天下，記錄中奇聞異事甚多，青丘之事隻是其中一小篇，記錄不過寥寥幾句。

青丘以長生誘惑汪藏海前往青丘，汪藏海知其一旦去了青丘就再也無法回此人間，遂拒絕了青丘使者。此時距離他大限将至不過兩年，他已知自己生死又不懼生死，一步一步謀定自己的生死大業，不假他人之手。

這大概就是黎簇敬重他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