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下定了決心要查出此事的真相,沈棠也就細細思索了起來。
那老婦人無疑是個關鍵人物,她記得那老婦人似乎留在了沈府,繼續在沈清婉身邊侍候。
看來得找個機會去沈府一趟。
可該怎麼順着她往下查呢?沈棠捂着腦袋冥思苦想了起來,實在是沒有頭緒,想着想着便不自覺合眼睡着了。
換子一事都過去了這麼多年,哪裡是一時半會能查的清的。
當務之急是去廟裡去去自己身上的黴氣。
想到在瑞王府那天的倒黴勁,沈棠合理懷疑是謝景星那厮帶累了她的好運氣,隔天她就拉着三娘去寺裡上香了。
沈棠沒選京中香火旺盛的那幾個寺廟,而是去了京郊鮮有人知的碧峰寺。
馬車一路行駛了近一個時辰才到了碧峰寺,沈棠扶着三娘下了馬車,走過山門,将廟裡的佛像挨個拜了個遍。
沈棠原是不怎麼信這些的,但在穿書後就對神佛之事充滿了敬畏,在廟裡祭拜的時候十足的誠心。
對着塑了金身的佛像,沈棠誠心祈願,希望自己一家日後都能無病無災,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
拜完了寺裡最後一處佛像,沈棠前腳剛走出殿門,後腳就看到在殿外等候的謝景星。
謝世子今日少見的一身黑袍,面上少了往常和煦的笑意,整個人站在樹下,一身的沉肅氣質,遠遠看去好似換了個人似的。
三娘見了,一面覺得他像謝雲一面又不敢認,這肅殺冷清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那個溫潤有禮的謝雲。
“你瞧那位公子,同謝雲長的真像。”三娘湊到沈棠耳邊悄悄感慨道。
誰知三娘話音剛落,那公子便上前來沖着三娘熟稔的開口:“伯母,許久未見,不知你近來如何?”
他一開口,嘴角便帶上了笑意,一番話說的溫柔敦厚,全然沒了方才冷淡肅殺的模樣。
這下三娘認出來了,面前這人的确是當年在自家住了一段時間的謝雲沒錯。
“真巧啊,沒想到今日竟會在這碰到謝公子你。”三娘不由的出聲感慨道。
“不巧,我今日是專程來找沈姑娘的。”謝景星說着看了沈棠一眼,頗為苦惱的繼續開口,“不知伯母能否讓我和沈姑娘單獨相處一會,她好像對我有些誤會。”
謝雲寄住在穆家的時候,三娘就對他很有好感,他不但人長的俊,還脾氣好有見識,若非他當年走的突然,三娘還想撮合她同沈棠的。
從謝景星出現後,沈棠的一張臉就皺成了苦瓜。三娘瞧她這副模樣,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雖不知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小輩之間的事,自有他們解決的辦法。
“你們聊,我再去逛逛。”
假裝沒看到沈棠眼裡殷切的挽留,三娘帶着丫鬟幹脆利落的走了,留沈棠和謝景行站在在原地面面相觑。
謝景星這幅來勢洶洶的模樣,沈棠自然以為他是來報上次在瑞王府的仇的,心下暗暗叫苦,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好幾圈,想着偷偷溜走的法子。
“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談。”
三娘走後,謝景星面上的神情又恢複了先前的冷淡,黑漆漆的鳳眸望過來,看的沈棠一顆心宛若泡在寒潭中,涼的徹底。
顧不上想太多,先保命要緊,沈棠轉身就準備開溜。謝景星卻好似她肚子裡的蛔蟲,知道她要做什麼,先一步隔着衣服攥緊她的胳膊,不由分說的帶着她一路朝寺裡的齋房走去。
齋房内,二人中間隔着張幾案,方才在三娘面前說找她有事的人,此刻卻是異常的沉默。
沈棠亦垂着眼,定定地望着腳下的地磚,搞不懂謝景星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我那日不是故意的。”受不了這沉悶的氣氛,沈棠捏着自己的衣角,慢吞吞的開口,“你即便是再生氣,也不能将氣撒在我身上。”
說罷她又想了想,從懷中掏出先前雲松帶給她的那枚玉佩放在一旁的幾案上。
“呐,這東西還你。”
謝景星并未生沈棠的氣,他這次找沈棠是另有要是,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這才沉默了一路。
看到幾案上熟悉的玉佩,謝景星擡眼對上沈棠的眸子,少女的一雙杏眸水汪汪的,眼底明晃晃的寫着,我還了你玉佩,你就不能再生我的氣了。
蹭的一聲,謝景星胸口的火苗一路蹿的老高,連帶着眼底都泛出幾絲紅意。
“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小心眼的人嗎?”
他紅着眼苦笑着問面前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