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就這樣鬧起了冷戰。
再說謝雲,他前腳将東西給了穆歲,後腳就去找了沈棠。
沈棠一看到門口的的謝雲,雙眸下意識變的警惕。
這老狐狸主動找她,一準沒好事。
謝雲微微歎了口氣,頗為無奈的開口:“我有東西給你。”
他笑的溫和,好似全然看不見沈棠眼中的排斥抵觸,看沈棠的眼神像是長輩看自己不省心的小輩那般。
沈棠被他那眼神看的來氣,轉身就要進屋關門。
謝雲趕在她進門前,将手中的東西晃到她眼前,确認她看清了,複又開口:“真有東西給你。”
沈棠目光一頓,之後默默跟在謝雲的身後,跟着他一路走到屋後的溪邊。
穆家本就偏,屋後的這條溪邊更是沒人。
謝雲站定腳步,确認四下無人,這才拿出東西遞給沈棠。
那看起來隻是一把普通的銀鎖。
沈棠隻消一眼就認出,這是她在來杏花村的路上丢的那把銀鎖。
沈棠記得,她當時穿成“沈棠”時,最先發現的就是懷裡的這把銀鎖。
當時她還不知道自己穿進了書中,成了書中的炮灰假千金。
隻是心生奇怪,不懂為何煊赫世家受盡寵愛的千金會将這麼個不值錢的東西時刻貼身放在懷裡。
她雖心中疑惑,但心中隐隐有個聲音告訴她這銀鎖很重要。之後仍舊貼身帶着,這一帶就是三年。
直到前段時間路上奔波,不慎丢失。
她為此屢屢懊悔,但京城到杏花村這一路路途遙遠,路上也算不上太平。
縱使她有心,也無力為了把銀鎖回頭去找。
萬萬沒想到,今日,這銀鎖又自己出現在了她眼前。
“這銀鎖怎會在你那?”
沈棠看着謝雲,心中逐漸産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來杏花村的路上,她曾與一對倒黴蛋主仆同路。她在路上丢了的銀鎖最有可能被他二人撿到。
她記得很清楚,當時那成了精的倒黴鬼,一身的皮包骨,瘦的像是骷髅成了精。
可眼前的男子雖病恹恹的,但面容俊秀,氣質溫潤,怎麼看都不像是那倒黴鬼。
沈棠對着他瞧了又瞧,怎麼都不信這二人會是同一個人。
“是我。”
沈棠面上詫異的神情太明顯,謝雲索性直接認了。
他将銀鎖拿出來,準備交還沈棠的時候,就沒想再繼續隐瞞下去。
這姑娘瞧着笑盈盈的心房卻極重,他這段日子試了不少方法,無一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頭進度停滞不前,那頭他隐隐感知到,若無法同她真正拉近關系,他身上消退的厄運将會再度席卷重來。
他吹了半夜的冷風,想了很久,最終做了決斷。
不破不立,既然先前的法子行不通,那他就換個方向再試。
反正那鎖對他早就沒用了,不若物歸原主,還能博得幾分對方的好感。
“怎……怎麼會……”
那倒黴鬼同面前這人是在是相差太大,便是本人承認了,沈棠一時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我原是天之驕子。”
謝雲看着前方的小溪淡淡開口,他沒了往日常見的笑容,此刻面無表情,隻眸色平靜的看着前方,好似他口中講的是旁人的故事。
“少年英才,前程坦蕩,我活在旁人的豔羨中,打馬看花,肆意風流,但這一切在某一天突然就戛然而止。我得了一種怪病,初時隻是事事不順,精力不濟,再往後則是連正常的生活都沒法顧及。這怪病使我從天之驕子淪為家族棄子,被抛之一旁,再無人記得。”
“之前同你相遇的時候,正是我病的最重的時候,形銷骨立連走路都成了問題。後來我尋到了治這怪病的方法,陰差陽錯又得你相救。”
說到這,謝雲淡淡一笑。
“你與我而言是特殊的”他定定的看向沈棠,問道:
“我們可以摒棄前嫌,做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