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政廳首席官的呼吸面罩蒙上血霧，他看見上将的機械觸須末端彈出微型絞肉齒輪，将變異體的機械義肢嚼成金屬殘渣。

當齒輪停止轉動時，彩窗投下的光柱正好穿透男人的胸膛。

記者顫抖着拍下這幕。納米纖維正在重新編織軍裝，而上将傷口滲出的不是鮮血，而是帶着磷光的機械碎片。

觀禮席的竊竊私語像毒蛇在紅毯上遊走：“中樞科學院最完美的作品......”

“那可不，裴琰可是統帥最好用的殺戮武器。”

裴琰踩碎滾落腳邊的變異體眼球，金屬鞋跟與大理石碰撞出電子合成音般的脆響。

他轉身時頸椎傳來精密齒輪咬合的咔嗒聲，管風琴自動演奏起《安魂曲》，無人機開始用激光焚燒地上的血肉殘渣。

警報聲撕裂城市夜空。

“發現S級變異體，請市民立即撤離。”

安全區的街道空無一人，隻有全息投影在播放着裴琰的授勳儀式。

張清淼的喉嚨發緊，他聞到了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鐵鏽味。

他扣上特制面具的瞬間，納米纖維自動貼合面部輪廓。面具内置的神經抑制器發出微弱的電流，暫時壓制住獠牙的躁動。

張清淼站在博物館頂層的鋼梁上，俯視着下方陳列的隕石棺。

月光透過穹頂的防彈玻璃灑落，将他的影子拉長成扭曲的怪物。

腕間的智能手環顯示基因崩潰率已達47%，這意味着他必須在今晚完成任務，然後找個沒人的地方等待最終異變。

智能手環突然出聲打破寂靜：【基因共鳴對象接近中，距離183米】

下一刻，銀灰色身影突然破空而至。

裴琰的軍靴踏碎大理石地面，機械觸須在身後展開成“死神鐮刀”。

“有趣，”機械質感的聲音響起，“你的能量波動...很特别。”

張清淼的獠牙刺破下唇，裴琰身上淬火般的甜膩氣息瘋狂刺激着神經。

“讓開。”

張清淼壓低聲音，面具下的臉已經扭曲。他必須離開，在徹底失控之前。

裴琰的瞳孔突然放大，目鏡開始掃描：“你的生命體征...很特别。”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困惑，“像是人類，但又...”

話音未落，張清淼已經出手。

他的速度遠超常人，指尖凝聚的能量在空氣中劃出藍色軌迹。但裴琰更快，機械觸須瞬間交織成網，将張清淼的攻擊化解。

戰鬥在電光火石間展開。

張清淼的能量場與裴琰的機械觸須碰撞，爆發出刺目的火花。他能感覺到體内的力量在沸騰，獠牙已經長到極限，每一滴裴琰身上滲出的血液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經。

“你到底...”裴琰的聲音依然冷靜，但張清淼注意到他的機械觸須出現了一絲遲滞。

就是現在。

張清淼突然暴起，能量場壓縮到極緻。在裴琰的目鏡捕捉到異常之前，他已經突破防禦圈。獠牙刺入裴琰的脖頸，血液的味道在口腔中炸開。

那一瞬間，張清淼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血液順着獠牙湧入張清淼體内，似乎激活了某個沉睡的程序。

裴琰的聲音首次出現波動，機械觸須突然纏繞住張清淼的腰腹，“我的血液能暫時重組崩潰的基因鍊。”

“警告，端粒酶活性突破臨界值。”面具内側的神經抑制器爆出電火花，張清淼的犬齒突然二次異變，齒尖分裂出荊棘狀倒刺。

他的下颌骨發出咔嗒聲，獠牙深深楔入裴琰頸部的合金骨骼。

裴琰的目鏡炸開暴雨般的亂碼，喉結處的冷藍刀痕突然裂開，露出底下精密咬合的齒輪組。

十二道機械觸須從脊椎爆射而出，卻在觸及張清淼太陽穴的瞬間被狂暴的能量場熔成鐵水。

“松口！”電子合成的怒吼首次染上人類情緒的顫音。

裴琰的左手化作高頻粒子刀劈下，卻在距離張清淼頸動脈0.3毫米處驟然懸停。

那些在張清淼體表遊走的紋路，竟與統帥府地庫裡的初代變異體标本完全吻合。

就是這萬分之一秒的遲疑，讓暴走的吸血鬼抓住了緻命破綻。

張清淼的虎牙突然扭轉，齒尖刺入裴琰的冷卻液導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