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沒等到天亮,就匆匆開車離開。因為蔣木樨半夜發燒,檀禅意給她喂了退燒藥,周姐又是給她物理降溫又是推拿,總算穩定了。幾人不敢耽誤,簡單收拾,趕緊驅車前往最近的醫院。
誰知在前台辦手續時,再次見到了魏木和秘書。
秘書捂着肚子很痛苦的樣子,魏木看到魏悟也沒打招呼,徑直帶着那秘書去了停車場。
上車後,魏悟開車,擰開水讓檀禅意先服了暈車藥。
周姐給蔣木樨換了冰貼:“檀小姐如果不舒服,我來抱吧。”
檀禅意擔憂地搖搖頭。
魏悟寬慰道:“你不用太自責的,小孩子吃五谷雜糧,保護再好也有生病的時候。”
檀禅意沒說話,沉默地時刻關注蔣木樨的狀态。
車子開到高架橋,魏悟發現前面有輛車歪歪扭扭行駛着,夜間視線不好,她緊踩油門想追上提醒司機,可那車擦着路邊的石欄,車速依然不減。
“壞了。”魏悟暗叫,提示檀禅意她們坐好。
檀禅意意識到她的行為,立刻出聲阻止,可是晚了,一陣劇烈震蕩,車子停了下來。
魏悟以車身逼停了那輛異常行駛的車。
魏悟解開安全帶推了車門下去,查看那輛異常車,卻發現駕駛位上坐着抽搐不停的魏木,而副駕駛坐着正是不知所措的秘書。
秘書捂着肚子:“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魏總,他突然就這樣了,快,快幫我叫救護車,我的肚子好痛。”
魏悟推了推魏木,沒有回應,她當即掏出手機撥打了120,并報了警。
可她剛回到車邊,檀禅意已經坐到了駕駛位。
“檀禅意,你要幹嘛?”魏悟緊張問道。
檀禅意的臉色很冷,可說不出一句責備的話:“小魏,雖然我知道以這種情形發生重大車禍的概率很小,但車上有四條人命,你是不是做出這種危險的行為之前,該慎重考慮一下?”
魏悟趴着車窗,垂頭道歉:“情況緊急,對不起。”
檀禅意給她扔了件厚外套:“你留在這裡處理事故,我先帶小樨去醫院。”
這次事故,引得魏家長輩全體出動,肖元聽說後,來到醫院第一件事就是甩了魏悟一巴掌。
“你大伯父雖然平時對你嚴厲了些,你心裡再怎麼怨恨,為什麼要撞他的車!”肖元氣憤道,她的包不停打向魏悟,“你大伯父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也别活了。”
大伯母捂着心口直哭。
魏悟的堂哥攙扶着老爺子,一臉憤怒,恨不得上前咬死魏悟。老爺子的拐杖更是不客氣,揮起來打到魏悟的手臂。
護士不悅地提醒他們安靜:“你們誰是袁柳家屬?”
“袁柳怎麼在這?”大伯母回神問道。
“跟她愛人一起送過來的,你們誰是家屬?”
老爺子沉聲說:“她是我們公司員工,我這就讓人聯系她家人。”
“快點吧,”護士說,“孩子情況比較危急,保大保小,需要家屬簽字。”
“你說什麼?”大伯母激動地說,“進手術室的那個男人是她愛人?怎麼可能?”
堂哥忙問:“我爸怎麼樣了?”
“初步判斷,急性腦梗塞。”
大伯母險些暈了,肖元扶着她坐下,問一旁的魏悟:“那個袁柳怎麼回事?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你大伯母?”
魏悟的手有些抖,痛得額間直冒冷汗,她擡眼看着肖元,忽然覺得身體冰涼。
“如果有一天我爸出軌,我也一定瞞着你。”魏悟站起身,“知道後除了惡心,你們又能怎麼樣?”
“小悟,你跟大伯母說實話,”大伯母哽咽道,“那個女人真的,真的和你大伯父是那種關系嗎?那個孩子,是我們魏家的血脈嗎?”
“我不知道。”魏悟果斷道,“他們醒了,你們不如直接親自問問。”
魏悟猶豫再三轉身進了急診,她覺得手臂非常疼。
拍完片子,骨頭沒有錯位,但輕微骨裂,醫生給她用支具固定,開了一些化瘀和接骨的藥,叮囑千萬别劇烈運動不要提重物等注意事項。
魏悟在寒風裡吹了近半小時,抹掉眼淚,鎮靜地給學校教務主任打了電話說明情況。
“團體賽雖然是國内的比賽,但确實很可惜,”主任說,“我盡量協調,那你把精力放在Junior Dance Tour(少兒組)賽事上吧。”
“好,隻能這樣了。”魏悟說。
“你可是咱們學校招牌,好好養傷。”
結束了通話,魏悟突然很想檀禅意,但她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接通,她隻好撥給周姐。
周姐的聲音很小:“小魏老師,你回來了?小樨安排住院了,拍了CT,肺部有點陰影,先觀察幾天。檀小姐很擔心,一直守在小樨身邊,都沒怎麼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