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禅意被欺負得狠了,第二天早晨,魏悟起床時,她還沒醒,眼角帶着淚。
手機震動兩聲,魏悟做早飯的空閑,點開屏幕。
是小邁的信息。
“我草,你哥太能折騰人了。現在我渾身酸疼,手還在抖。我昨天跟你說檀禅意的秘密還想聽嗎?”
“哦,你想聽啊。那我有什麼好處?”
“算了,誰讓我心善,沒有好處我也告訴你吧。”
“檀同學喜歡女生,是同,你小心點啊。”
“不過,你也不用怕,她替你挨了一棍,但你不必對她以身相許,她喜歡的是那種,長發及腰,還非得帶點漂染,漂染必須是金色偏白,跟個别頭發不合群營養不良似的,而且女生個性越張揚就越愛。”
信息基本每隔一分鐘一條,魏悟不回複,靜靜地等着,十五分鐘後不見新的消息,魏悟便回道:聽說嫂子最近想換造型?下午約友誼北路那家?
小邁:你說今天?那家店我約了半個月還沒排上号。
魏悟:對,今天。我來安排。
魏悟端着早餐上樓,檀禅意還沒起,縮在被子裡恹恹地睜開眼睛。
“再不起,上班遲到了。”魏悟拉起她的手臂一扯,檀禅意順勢倒進她懷裡,“原來檀博士這麼會撒嬌,吃了多少小可愛?”
檀禅意掰着手指,悶聲說:“也就,五六七八九十個吧。”
魏悟嘴唇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說:“有點熱,這邊沒有體溫計,你先吃早飯,我去一趟藥店。”
“不用,我到研究所再試,”檀禅意環着魏悟說,“最近可能很忙,過段時間要出差,很難見面了。”
“那我說件更讓你難過的事,”魏悟說,“最近學校的一個團體賽,馬上開始集訓了。兩個月後,我得陪徒弟參加JD國内賽區選拔賽,離開幕城幾天。”
“确實是件不幸的事,”檀禅意說,“海選,晉級,中國區奪冠,再到法國區總決賽,好長的日子。”
魏悟低笑:“你這就預測了?”
“也不看小孩的師父是誰。”檀禅意打了個哈欠,說,“景區回不去了,你最近住這裡嗎?”
“這房子離市區太遠,上課不方便,我可能找個短租住一段時間再說吧,”魏悟回道,“除以家,我是沒臉去住的。”
“怎麼像偷情似的,蔣小姐生氣也是針對我,”檀禅意捧着魏悟的臉頰,認真說,“你跟我住閣樓,小樨和周姐一般不上樓。”
魏悟笑着拉下她的手說:“那不真成同居了,除以回來我非死不可。”
檀禅意輕啄魏悟的唇角,啞聲問:“小魏,我們在一起吧,我負責說服蔣小姐和你家人接受我。”
魏悟回避她的視線:“這件事,等我回來再說。”
兩人叫了輛車回市區,送檀禅意上班後,魏悟便去了景區。跟同事打了招呼,收拾自己的東西,她特意問過同事國叔不在的時間才來。
魏悟的宿舍原封不動,她裝了幾件衣服,從架子上拿下那盒零散的串珠,放進包裡,拉開門時,差點和國叔撞了。
“您不是不在景區嘛?”魏悟緊急後撤,“又诓我。”
“不騙你能摸到你面兒?”國叔責備說,“你帥,你硬氣,好嘛,你走之後,老爺子氣得昏厥進了醫院,全都說你不肖子孫,你大伯父連帶着你爸你媽都給教訓了。”
那老爺子肯定沒事,不然她堂哥和小邁哪能有心情做一宿。
“既然逮着你了,走,跟我回去,給老爺子賠罪認錯,”國叔扯着魏悟就走,“就算讓你磕頭,你也得認。”
“叔,”魏悟站在院裡秋海棠樹下,樹影斑駁了她的臉,她肅然道,“從小到大,我盡量很乖很聽話,就算是這樣,我依舊沒有堂哥讨人喜歡,小時候,堂哥做錯的事也全部會怪到我身上。我留學俄羅斯那些年,語言不通,環境不熟悉,剛到的那幾個星期,生病也隻能自己硬扛,我能給自己做主的事情很少,唯有婚姻,不行。”
“你這孩子,誰說你回家就一定跟不熟悉的人結婚,”國叔苦口婆心勸導,“我跟你嬸嬸也是相親認識,這不幾十年挺好的嘛,怎麼就這麼抵觸這件事呢?是不是因為,檀小姐?”
魏悟神情慌亂一瞬,笃定道:“不是。是那個家太令人窒息了,他們對我失望,并不是件壞事。”
“女孩子遲早要嫁人的啊,”國叔别有深意,說,“你總不能跟你閨蜜過一輩子。”
魏悟提了提包,轉身就走:“叔,我最近都不會回景區了,跟遊戲聯動那件事,我拜托給小路了,她能幫忙協助。”
下午,按照約定時間,魏悟到了友誼北路那家做造型的店,推開門就見小邁已經在了,她坐在高腳椅上,店員客氣地招待着她,但依舊說明還沒到她預約的号。
小邁有些生氣,正要發作,魏悟攔住她,對店員說:“跟你們七爺打個電話,就說小魏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