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說進齊營探查了。”
“什麼!”文潆泓炸毛,“這是齊軍的圈套,他怎麼……如此莽撞!不行,我要去救他!”
“小司馬不可!”
“阿起!”文潆泓一聲喝住他,擔憂道,“事情蹊跷,我實在放心不下。”
“小司馬若信我,派小将去則可。阿起願立下軍令狀。”
“不是不信你,事關我親夫,不親眼見着他如何安心?”文潆泓眼神真摯,又道,“以經驗、默契而言,我帶兵去支援安疆再合适不過,你留在此處接應駐守,我亦是放心。”
阿起也拗不過,隻好松口道:“小将等小司馬回來!”
潆泓一笑,迅速整軍出發,牛馬負重過多,糧草行進緩慢,文潆泓便領先鋒五百先行支援,一路風塵仆仆趕到褚安疆埋伏之地,卻發現褚安疆小隊早已全部過河進了齊營。
“糊塗!”文潆泓不由罵道,心中擔憂更甚,若說真有異族痕迹,隻怕是當年逃走的巴哈杜爾卷土重來,齊營便比想象中還要危險幾分,他單槍匹馬如何敵得過?
“小司馬,你看!”褚七發現齊營火光搖動,隐有人聲傳出,便道褚安疆已經與他們正面沖突。
文潆泓毫無猶豫,吩咐褚七帶領兩百兵士繞道前去奇襲齊營糧草,自己則帶三百兵士突襲,想要以聲東擊西之計助褚安疆脫困。
君不見戰馬哀嘶,荊棘參差,血袍污塵變做缁。待文潆泓于營中見到褚安疆,二人都落不得好。
“歲和!”
“潆泓?”褚安疆驚詫道,“你怎麼來了?”
“先别說這個,你這邊情況如何?”文潆泓拉着他檢查了個上上下下,“有沒有哪裡受傷?”
“我沒事。潆泓,你聽我說,我看見了護國公主!”
“佑兒姐姐?”文潆泓亦是大驚,“她怎麼會在那裡?”
“我也不知道。”褚安疆細細回憶,“我本來想探查是哪個異族與齊王勾結,想着能不能找到一點證據。可等我偷偷潛入主營,卻發現裡頭一個女人被五花大綁着捆在架子上吊着。是護國公主!”
“放肆”文潆泓怒氣上漲。
褚安疆又低聲道:“我過去跟護國公主說了幾句話,她卻說會将我們想要的東西帶回來,請我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靜候她好消息。所以我此來隻是麻痹齊軍,并非莽撞。”
文潆泓震驚無比,還是擔憂道:“佑兒……她是故意留在齊營?可她如何拿到證據?”
“禀小司馬!齊營糧倉……齊營糧倉根本沒有糧草!”這時褚七踉跄進來,“兩百兵士,死傷者衆!”
“中計了!”文潆泓與褚安疆對視一眼,呼道,不管是褚安疆夜中摸清齊營地形,還是讓他見着文佑兒,都是齊軍的計策,引誘他二人前來送死的圈套!
“隻怕齊軍有能人相助……”文潆泓皺眉,“宮裡宮外,居然配合如此密切。”
“齊軍兵馬幾何?”褚安疆定定心神,問道。
“傾巢而出,來敵三萬。”
三萬之衆,哪裡是他們不足千騎可以抵擋的?文潆泓心下黯然,卻不能顯露半分,振作道:“集齊我軍所有兵馬,聽我号令。褚七,你快馬突圍,找準時機潛入燕國求救,再傳信将淮水驿站的糧草全部燒毀,甯為玉碎,不為瓦全!”
褚七領命而去,隻剩下文潆泓與褚安疆二人,文潆泓道:“我們來這一遭,總不能空手而歸。”
“去找出他真正的糧倉,燒他個一幹二淨。”褚安疆明白文潆泓所言,接着道。
“與其苟且偷生,不如将他打得再也站不起來。”知曉生還可能性很小,文潆泓堅定道。
二人又是相視一笑,褚安疆道:“我過于莽撞,該罰。等回去……等回去之後,任你打罵。”
文潆泓搖搖頭缱绻道:“是我不該不聽長姐的話,救不了長姐,反而要連累她。”
“長姐多謀,卻從來不與我們說,要怪就怪她,不怪你。”褚安疆捏着拳頭,忽而笑道,“我們在這裡罪己做什麼?不如出去多殺幾個賊子向長姐告罪。”
文潆泓見褚安疆強裝的調笑臉色,心裡明白他是安慰自己,也随之勉強笑笑,褚安疆從盔甲中拿出大婚上文潆泓送的天竺子香囊,歪歪扭扭的針腳把文潆泓都逗笑了。
“我一直留着,”褚安疆握住文潆泓的手,“等我們回去,生一個小安疆和小潆泓。”
文潆泓笑眼含淚,苦澀又滿足地點點頭,褚安疆柔聲問:“怕嗎?”
“笑話,我何時怕過?”
褚安疆笑出聲來,道:“那就像以前一樣,比一比我們誰的槍法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