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二,文潆泓精兵渡淮水遭劫。
“安疆,是齊軍。”又是熟悉的齊國圖騰,文潆泓率衆部退回淮水驿站,商議道,“暫緩渡河之事。”
褚安疆點頭道:“我方才勘察過了,淮水對岸東側有他們埋伏的人,我們不知對方兵馬幾何,不如先駐守此地,摸清敵方底細。”
“禀小司馬,将軍,我們的糧草撐不過十日了!”阿起聞言道。
文潆泓聞此眉頭緊皺,“用兵之勝,以糧為先”的道理她不是不懂,隻是上元有文孜夫,他們根本回不去,在這裡幹耗着更是沒用。
“前有狼,後有虎,等隻有死路一條,不如我們分頭行動,一隊探查敵營,一隊沖出重圍求援。”
“好,我點二十精兵趁天黑前去探查。”褚安疆神色肅穆。
文潆泓點點頭:“我點五善凫水者即刻入燕,阿起,你最機靈,你帶領一支小隊吸引齊軍注意,盡量掩護我們。其餘人等駐守此地。”
“唯唯。”各将士領命而去。
夤夜,阿起率百人假意偷渡淮水,百人皆雙手擊打水面,作出聲勢浩大之假象。齊人果然上當,派出弓箭手、騎兵圍剿,阿起見狀即刻回岸上,絕不戀戰。
等齊兵回營,阿起率衆故技重施,如此反複。
東邊,褚安疆不敢靠得太近,隻縮在百步外的草垛之中觀察敵軍。齊營燈火通明,除巡邏齊兵外,其餘兵士在營前生火圍坐。褚安疆看得心驚,饒是他再怎麼行軍經驗不足也看出齊軍有問題。
“褚七,你看那些齊國援軍,有沒有奇怪之處?”褚安疆低聲問道,褚七久居邊境,也敏銳地察覺到情況不對勁,亦小聲回道:“不像華朝人,倒像是異族。”
“嗯。”褚安疆稍稍點頭,咧嘴笑道,“今夜還算是有收獲,褚七,你即刻啟程回營,派兩人分别到宋國、衛國,請其諸侯出兵共殲異族來犯。”
“唯唯!”褚七拔腿就跑,而褚安疆還留在此處觀察,将士問:“将軍,七哥走了,我們該做什麼?”
“找證據。”褚安疆回答道,“我們眼見為實,說出去旁人卻不一定會聽,若是讓有心人抓住把柄,對我們、對小司馬、甚至對殿下都不利。”
“原來如此,将軍深謀遠慮……”
“少廢話,馬屁也得等到安全了再拍。”将士要阿谀奉承一番,卻被褚安疆打斷。
褚安疆吩咐道:“你們五個人分頭去找找齊營糧倉何在,剩下兩人在此等候,剩下人去觀察齊營周邊地形地勢及齊軍作息,看他們水源何在、換防何時,明白嗎?”
“唯唯。”将士道,又說,“将軍在此等我們好消息。”
“我亦去看看主營是什麼情況。”
将士要阻攔,卻被褚安疆捂住了嘴巴道:“快去快回。”
幾人快速四散而去,身影隐在黑夜之中。
而西側,文潆泓六人潛入河中,天色昏暗,幾人又都是夜行衣,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隻覺是幾道魚影劃過。
文潆泓等上岸後一路縮在深草中前進,不敢有絲毫逗留,一路狂奔之下終是到達燕國城外,文潆泓高聲道:“文潆泓請見燕王!”
“咻咻”兩聲,文潆泓耳朵一動,當即躲開,再回身看去,方才所站之處已插着兩支利箭。
“爾敢!我主乃夏官府司小司馬,燕将為何放箭!”潆泓身側兵士怒道。
燕城牆上一将士立馬探頭答道:“并非燕軍所為!”
文潆泓即刻左右環視,身後數百齊軍将士如鬼魅群立,幾人登時吓得不敢動彈。
“燕國被圍,每每打開城門,亦或是齊軍立刻發射數百箭矢,似有不窮之勢。小司馬,我們無法出城,也無法放你們進城!”
文潆泓失望地倒退兩步,知道求援不成。
“小司馬,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快離開這裡吧。”兵士道。
城牆上将士又道:“小司馬放心離去,我等不會讓齊賊暗箭傷你!”
“多謝!”六人抱拳答謝,匆匆離去。
幾人快馬加鞭趕回淮水營地,卻見褚七也在。文潆泓環視一圈未見褚安疆,驚道:“褚七,你不是跟着安疆嗎?”
“齊營有異族痕迹,将軍讓我向宋衛諸侯求援。”
文潆泓又驚又喜:“宋衛諸侯可有兵馬糧草支援?”
褚七失望搖頭,又是自責内疚:“宋衛諸侯都是閉門不見,明擺着不願意為了我們跟齊王作對。”
“哼!我看不是不願意,是貪生怕死!齊王這個陰險小人,埋伏在入燕之路,燕國就是想幫我們也出不了城。”文潆泓一拳捶在營地柱子上。
阿起見她心情不好,不敢冒犯,問褚七道:“褚将軍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