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六英宮中,姜女史、瑾瑜墨等人已翹首以盼。
他們早早看見文懋卿回來,在門口誇張地慶祝道:“恭喜王姬回朝!”
文懋卿見狀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六英宮殿門前多了幾座雕像。”幾人笑,在文懋卿身邊圍作一團。
姜女史喜道:“王姬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瑜攔開幾人,神秘兮兮道:“快讓我們王姬進殿去!”
瑾和墨對視一眼,拉着姜女史到邊上,瑾說:“瞧姑姑高興的,忘了正事。”“是啊,王姬,我們在殿中備好沐浴焚香……”墨接道,結結巴巴,一看就是有事瞞着。
文懋卿也不拆穿他們,她往左右看了看,公子逸和六英宮的弟弟妹妹們都不在。
“是嗎?那我可得好好休息……”文懋卿假裝一無所知,推開殿門。
“長姐!”“長姐!”“哈哈哈哈——”
文懋卿還是被吓了一跳,好笑道:“你們就是這麼歡迎我回來的。”
“哪有?我們有帶禮物的。”沅芷過來拉住文懋卿的手,塞給她一本書,“我把你出使的事寫成話本了,你可别嫌棄。”
文奚上前給文懋卿念了首詩,交給她一冊音律孤本。聿策親自雕了一個文懋卿模樣的木偶,栩栩如生,很是生動。孜夫躊躇着,不敢上前。
“孜夫,你要送我什麼?”文懋卿主動上前問道。
“懋卿……”孜夫傷心地說,“他們叫我離你遠一點,舅舅害你,我也會害你。”
“哪個混賬東西跟你說這些!”文懋卿拂袖怒道,看自己吓到文孜夫,又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他們都是胡說的,孜夫怎麼會傷害我呢?”
衆弟妹也上前哄他,他心情好一點,才從懷裡拉出一件金絲軟甲。
“這個給懋卿!”孜夫眼睛亮亮的,“不要再流血了。舅舅說穿這個不會受傷,不疼。”
一件異常貴重的禮物,估計也隻有齊王才能拿的出來。文懋卿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收。
“懋卿不喜歡?”孜夫有點傷心。
“我很喜歡。”文懋卿揚起笑臉收下金絲軟甲,“謝謝孜夫!謝謝你保護我!我肯定會日日穿在身上的!”
孜夫又高興起來,文懋卿看着他赤誠的笑容,卻奇異般生出内疚感。如果有一天,孜夫發現是她害死了他的虞舅舅,他會生氣嗎?
姜女史看出文懋卿走神,忙上前道:“王子王姬,長王姬應該沐浴更衣了,今晚在蕲年宮設家宴,可馬虎不得。”
“是啊,天子寝殿設宴,這可是頭一遭。”沅芷也幫忙圓場,“我們也該回去好好準備了。長姐,我們走了,晚上再見。”
于是瑾、墨二人出門送人,瑜去準備沐浴事宜。姜女史從廣袖中掏出一個玉瓶,笑着對文懋卿說:“受人所托。王姬,奴也去為你準備沐浴衣物。”
文懋卿目光被小玉瓶吸引,她握在手中把玩,摸到瓶底刻着一道橫。
“一。”文懋卿念道,霎時被甜蜜溫柔包裹。
八月十五家宴上,文懋卿恭敬地向天子與夫人行禮,端莊穩重、禮節周到,挑不出一絲錯處。其餘衆嫔、世婦、王子王姬亦向文懋卿行禮。叫人吃驚的是,齊王也在。
“今日家宴無須見外。”文夔道,又招呼文懋卿坐下,“懋卿,坐在予一人身邊。”
文懋卿行禮謝恩,起身時與齊王對視一眼,二人均是不屑,落座文夔左右。
“長王姬平安歸來,真是一大喜事,隻不過那轎辇怎麼好端端就炸毀了呢?”齊王陰陽怪氣道,“冰天雪地哪來的火引子,偏生還滅不了。”
“對呀,事在人為嘛。”文懋卿偏頭一笑,“不是已經抓住虞家了嗎?”
“原來如此,那這虞家可真蠢啊,想謀害王姬,居然挑王姬不在車辇上的時候引燃。”齊王挑眉,“小臣還以為是王姬自己炸的呢!”
“齊王這麼了解虞家的計劃,懋卿還以為你們通過氣呢!”
“你這!”齊王往文夔那處一看,文夔眼觀鼻,鼻觀心,裝作聽不懂二人是什麼意思。
是她主動炸毀的又怎麼樣?文懋卿想,她不過是化被動為主動,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哼。”齊王冷哼一聲,又道,“聽說王姬與罪臣季臻是師兄妹?就是不知道他做的那些勾當,王姬知不知情。”
文懋卿還真想聽聽他們都給季臻安了什麼罪名,也好日後應對,因而道:“請齊王指教。”
齊王一愣,他都準備好與文懋卿口舌大戰一場,文懋卿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剛準備好的說辭隻能憋在心裡,道:“他私下監視文武百官……”
“有所耳聞。”文懋卿打斷道,“有沒有新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