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趙雲疏繼續熬夜加班賺錢了,也不能讓趙長烽大晚上繼續當代駕了,姜若棠決定盡快把這間公寓給處理了。
他買這間公寓,是因為拉開窗子就能看見白映川給guilty做的廣告。
雖然他現在對白映川的臉已經徹底無感,甚至能用他的海報去墊盒飯。
而他能快速出手這間公寓,也多虧了白映川某位粉絲的鈔能力,直接全款收房,留了一周的時間讓他處理家具。
再次回到這棟公寓樓,姜若棠站在天台上,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真正驚豔了姜若棠的并不是白映川。
而是父親姜懷遠的電影鏡頭氛圍感——登峰造極,無人能及。
爸,我想你。
姜若棠的眼睛又酸又熱。
他踏上去一隻腳,還沒有站穩,就被人攔腰一把抱了下來,他的骨頭被勒得生疼。
對方吼着問他:“你發的什麼癫!”
姜若棠的腦殼嗡嗡直響。
抱住自己的人穿着深色的沒有任何款式的長風衣,肩臂透着和周圍人截然不同的強勢和力量,發絲在風中蜿蜒飄蕩,厚實的黑框眼鏡從鼻梁上脫落。
姜若棠下意識想要抓住那副眼鏡,但是對方将他圈得太緊了,眼鏡從姜若棠的手指前擦過,和地面碰撞的時候發出“啪啦”一聲,仿佛骨頭碎裂的聲響。
姜若棠的神經一陣鈍痛,他忽然慶幸自己沒有真的跳下去,不然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他驚魂未定地與圈住自己的人對視。
對方的眼睛優雅缱绻,琥珀色的瞳眸裡透着萬物皆不可追的孤冷。
“你……是誰啊?好眼熟……”姜若棠問。
“我是陸歸帆。”
“啊?”
“你高中時候的班長。”
陸歸帆言簡意赅的風格,讓姜若棠高中時代的記憶緩緩回流。
“……哦。”姜若棠歪了歪腦袋,眯着眼睛看了他半天才問出一句,“你整容了?”
“神經。”陸歸帆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姜若棠,“你剛才想幹什麼?”
“我……隻是想吹吹風。”姜若棠很心虛。
“你不知道自己很輕嗎?風一吹,就能飛出去了。”
陸歸帆把姜若棠放了下來。
姜若棠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你真的是我高中時候的班長?”
不是詐騙的?
不對,我都一無所有了,詐騙我等于詐騙空氣。
“你說呢?”陸歸帆反問。
姜若棠對陸歸帆的印象還停留在他的家境一般,總顯得不合群,幹枯泛黃的頭發,額前的劉海陰郁地遮着全部的額頭,厚厚的鏡片看不到眼睛,兩頰消瘦,下颌線折疊度太強,導緻整個人看起來冷硬不好相處。
那個時候的陸歸帆雖然個子很高,但因為太瘦了顯得肩膀削窄,哪裡是現在這個寬肩窄腰、眉眼深邃的樣子?
高中群裡好像提起過,陸歸帆在某個研究所就職,倒是符合他身為學霸的發展道路。
又不用出道,陸歸帆是不可能整容的。
還真是男大十八變,營養跟上了,比任何醫美都管用。
陸歸帆把姜若棠送回病房,床頭櫃上是他帶來的水果。
兩人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姜若棠靠着枕頭,看着陸歸帆給他削蘋果。
一圈一圈的果皮就像無數個輪回,但是姜若棠卻看出來沒了眼鏡的陸歸帆削皮全憑感覺。
當陸歸帆把蘋果遞給他的時候,上面還留着一道又一道沒有削幹淨的果皮痕迹。
“你為什麼來看我?我們高中的時候……關系一般。”姜若棠忍不住問。
難不成是高中同學給我捐款了,委托班長來送錢?
“高三那年月考,我要争獎學金,林鹿踩裂了我唯一一支水筆,是你遞了另一支給我。”
“這你都記得?”姜若棠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小事,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嗯。”陸歸帆輕輕應了一聲,“我記性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