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指尖觸感冰涼,沐葉啼蹙起眉,謝卿迅速抽離,走向了一邊拿火尖槍戳石頭的禾蕤。
“你在幹嘛?”謝卿湊上前,禾蕤挑起一塊碎石,遞向謝卿:“是銅。”
剛才交手,禾蕤用了全力,三昧真火燃燒四野,那棵枯樹當即燃燒起來,當時衆人注意力都在沐葉啼身上,現在細看,才能辨别出那棵樹被燒成了銅汁。
“之前與異界相通的,是木雕與木門,看來,這一界的法門,是銅。”
“這不剛好,火克金,禾神使出兩招,這一界就破了。”銀竹站起身拍拍灰塵,已經準備好回靈山。
“好。”
謝卿又沒攔住,禾蕤沖到銅界邊際,真火沖天,無數銅汁傾瀉而下,轉眼間一半銅界已被融化。
“禾蕤!停手!”謝卿出符攔住奔湧而來的銅汁,沐葉啼一道水鍛隔開了禾蕤和銅界。
“怎麼回事?”禾蕤收回三昧真火,打量了一圈縮小了一半的銅界。
“行不通,用火的話地界隻會不斷縮小,我們會被困死在這裡。”謝卿的靈符擋住了銅汁,漸漸成了一道銅牆。
“羅漢殿裡不是供有十八銅人麼,陳與初會不會有法子?”銀竹輕輕碰了一下地面,發現地面也成了銅面。
“他有法子也沒用啊,又不能把他叫過來。”沐葉啼拽出胸前那幾根紅線,看到衣服上破的那幾個小洞,施法填上了幾朵雲紋;“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你們有沒有發現,現在這一界之中,正好一個五行輪回,銅牆就是金,銀竹和符叙是木,我可以用水,禾蕤是火,謝卿和符咒也可以用作遁地,可以是土。”
“五行平衡,想要出去,也不必非要相生相克,也可以将有形,化為無形。”禾蕤依舊拿着火尖槍,槍頭薄薄一層紅焰。
謝卿若有所思:“可是五行相生相克,中間要是出了什麼差錯,情況可能會更糟糕。”
沐葉啼道:“反正已經被困在這兒了,不如放手搏一搏。”
禾蕤也贊同的點點頭,謝卿看向銀竹符叙,銀竹按住符叙自己走了上來:“符叙等着,我來。”
謝卿歎了口氣,轉向沐葉啼與禾蕤:“那就試試,看看我們和安無憂,到底誰更勝一籌。”
銀竹笑道:“咱們五個人,這要是沒能出去折這兒了,未免太丢人了吧?”
禾蕤已經迫不及待,整支槍身都籠罩着一層薄焰:“來吧。”
四人共同面向方才的銅牆,四股靈力一同運轉,沐葉啼第一個出手,銅牆表面漸漸出現一道痕迹。
“銀竹!”
銀竹擡手渡過沐葉啼身旁的靈力,銅牆消散速度明顯加快,禾蕤迅速上前接住銀竹,謝卿也看準時機接過最後一招,将一圈靈氣渡回銅牆。
刹那間,銅牆像是冰雪一般,中心漸漸融出一個洞來,洞中隐約能看到外面。
燕語漣卧在塌上,無聊地看着銅鏡漸漸破碎,喚了聲在一旁的安無憂:“靈山的人快到了,有看出什麼嗎?”
“嗯。”
“其餘存着魂魄的地方我都收了,免得他們看出些什麼,懷疑你。”
“嗯。”
燕語漣察覺不對,坐起身:“你怎麼了?不是看出聚魂的法子了麼?謝卿若是想召回舒願,我們也就多個人一起,他若是膽小不敢,那就由他去吧,你莫要憂心。”
安無憂緩緩走到燕語漣身邊,擡手輕撫她的發絲,靜靜看着這幅和燕栖憐五分相似的眉目:“當年你哥哥保你,是為了你将來能入靈山,一世安虞,而不是跟着我做這有悖天道的事。”
“怎麼連你也說這樣的話?”燕語漣憤然起身,安無憂突然一擊,給她施了傀儡咒。
看着燕語漣掙紮,安無憂控制她坐了回去:“你的法術是我教的,你掙不脫;當年姻緣殿的人沒本事,保不住你哥哥,今日我不能保不住你。”
燕語漣想質問,但是被傀儡咒束縛,開不了口。
安無憂走到銅鏡前,輕輕擡手下了一道法印:“讓我看看,你們到底什麼來曆。”
曙光将至之際,沐葉啼卻忽然覺得全身一陣刺痛,好不容易打出的出口開始迅速坍塌。
沐葉啼心下一急,加了兩成力,身後銀竹頓時噴出一口鮮血。
“銀竹!”沐葉啼心中糾結不已,正想收手時,出口處飛速生出一叢翠竹,攔住了正在坍塌的銅牆。
收手一看,是符叙控制竹子穿透了銅牆。
銀竹後撤兩步脫力跪在地上,沐葉啼迅速上前查看傷勢,不注意挨了一巴掌:“沐小四你大爺的,懂不懂得尊老愛幼啊?”
沐葉啼舒心一笑:“還能打人,看來傷的不重。”
銀竹轉頭看向符叙:“金不是克木麼?符叙怎麼能讓銅牆裡面長出竹子?”
符叙幫銀竹擦去嘴角的血漬:“我也不知道,剛才看你吐血,吓壞我了。”
謝卿猜測道:“符叙魂魄不全,不能運轉靈力,也許正式這一點,不能用靈力,也就不受靈力影響。”
“嗯?”禾蕤好奇上前:“我能不能試試?”
三人一齊攔住禾蕤:“打住。”
禾蕤讪讪一笑,聽到牆外傳來腳步聲,迅速收起了火尖槍。
“說起來,怎麼從未聽說過太子殿有人召出了神照?”謝卿扶起銀竹往出走,偏過頭看着禾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