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識得此物?”燕莊主輕輕扇動,掩口輕笑看着銀竹;“此扇,名為情人扇,相傳,有位神使入靈山之前,與一山野小怪相愛,恰逢墊江,他便将情人魂魄封于扇中,欲瞞天過海,可惜,最終還是被發現,說來那位神使也是心狠,為證道心,親手将那位姑娘斬殺于銅雀台上,據傳,如今那位神使,已經成了一殿神君了,姐姐你說,如今那位姑娘,身在何處呢?”
一陣陰風刮過,銀竹眼前頓時隻剩那桌案上的一把折扇,身後化作荒蕪,一陣振翅聲,渡鴉襲來,銀竹抓起折扇,跑進屋内;剛進門,身後屋門便化作一幅畫,摸上去與周圍的牆壁毫無二緻。
銀竹握着折扇,轉身朝着屋内走去,屋内淨是些紙紮的桌椅闆凳,大廳之後,供着一座神龛,上面供着一尊紅木雕像,模樣正是方才那位燕莊主;銀竹覺得蹊跷,拿在手中左右查看,卻不料那紅木雕突然睜開了眼睛,抿唇朝着銀竹笑;銀竹生怯,手一松雕像便掉在了地上,外層的紅木被摔裂,内裡竟然是白玉的芯子,一副少年模樣,眉目安詳,似笑非笑。
銀竹俯身,手還未碰到那尊白玉少年,就聽一聲脆響,白玉破碎。
銀竹疑惑,起身向回到大廳,卻發現方才屋内的來路都變成了一幅畫,上手一摸,像是松木。
“棺材?”此刻這一小間屋子,四面的門窗都是畫上去的;“誰的棺材?”
銀竹想到燕莊主那句迎魂不迎身。
“我的棺材?”銀竹借力爬上房頂,果然發現縫隙,不過被鉚釘釘死,用力推搡卻紋絲不動。
“生金克木,要是有把劍就好了。”銀竹跳回地面,又環顧了一圈四周,雙手一叉腰,摸到了腰間的竹筒;“有了。”
銀竹學着沐葉啼靈力化劍,引水作劍,一劍揮向四周,白桦汁迅速滲進松木,加以靈力催動,枯木瞬間崩裂,生出新芽,裂縫中透入燭光。
“水生木,生不比克容易?”說話的是沐葉啼,正盯着神龛之上漸漸被松針包裹的神像,最後那神像隻剩半張臉,眼中似有笑意,不過在銀竹破棺而出之時,化為碎木。
“不錯,比我們預想的要快上許多。”謝卿笑着上前,符叙越過二人迅速迎住了銀竹:“沒事吧?”
銀竹得意的笑笑:“就這種小把戲,怎麼可能難得住我?”
馬府四人在一旁目瞪口呆,齊齊縮成了鹌鹑。
沐葉啼轉向馬員外道:“這可真是一尊大佛啊!”
“啊?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銀竹指指那堆碎木片:“這尊紅木像和我那邊一模一樣,隻不過被我摔碎了,裡面是尊白玉像,模樣是個少年,沒來得及細看就碎了。”
謝卿點點頭道:“這邊剛好相反,原本是尊白玉财神,被摔了才是這尊紅木像。”
沐葉啼走到大廳,示意衆人過來:“方才一片兄弟就是在這邊被鬼祟上身,銀竹你那邊是什麼?”
“百鬼夜宴。”
這一句吓得馬夫人連忙雙手合十嘴裡念着阿彌陀佛,倒是馬一片興沖沖地跑上來:“鬼?這世上真有鬼啊?”
“人死了不就是鬼嘛!”沐葉啼對着馬一片侃侃而談,身後馬員外湊上來問道:“不是往生極樂麼?”
謝卿歎了口氣道:“馬員外,在你心中,何為極樂?”
馬員外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賢妻幼子,有房有财,可覺歡喜?”馬員外重重點頭,謝卿接着說:“那這便是你的極樂了。”
趁着他們在這邊探讨人生,銀竹貼近符叙問道:“一片兄弟是哪位?”
符叙指了指馬一片:“他,他叫馬一片。”
銀竹欲言又止,抿抿嘴拿出了那把扇子:“謝卿,沐葉啼。”
二人應聲過來,銀竹展開扇面,謝卿看到那句詩,面色微微凝滞:“從何而來?”
“紅木雕像雕的那位。”
謝卿接過折扇,翻來覆去仔細查看了好幾遍,最終才自言自語道:“她怎麼會知道?”
銀竹輕輕搖頭:“我覺得現在的問題是,我為什麼會記得這句詩。”
沐葉啼輕聲念了一遍,打趣道:“不是你寫的麼?”
“非也非也,我不會寫這種,這句詩好像從最開始便烙印在我腦中,忘不掉。”
“看來你和這把扇子的主人,還有點淵源。”
說到這處,銀竹像是想起了什麼,看了一眼庭院,最後确定道:“一門通二界,像是藏風聚氣的法子,還有,那個人姓燕,有印象嗎?”
謝卿搖頭:“隻聽說過很久以前姻緣殿有過一位神使姓燕,不過那位是男修,而且過去這麼多年了,估計早就逝世了。”
“他有沒有留下女兒?”
“估計沒有,姻緣殿一貫的運氣,掌管姻緣,自己殿内神使大多孑然一身。”
“怪了,那她為什麼知道我的事?還是我自己都不記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