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洗掉?”
“太疼。”
——
“唔……你……算了。”我沒什麼力氣,喘息已經耗盡了我所有體力。
林顧又不像是個老手,亂七八糟的。
我咬着自己的襯衫下擺,防止一些難言的聲音溢出來。口水漸漸浸濕了滌綸纖維,又被我吸回舌頭卷進味蕾,牙齒磨着硬質線角,亂線頭在唾液裡遊蕩,不是什麼好味道。
“為什麼要忍着?”
“我怕…唔、隔音不、額…不好。”
渾濁攪着我,使我額頭浸出汗,每吸一口都是冷的,呼出是熱的。
腿部肌肉早已使不上力,辛苦葡萄糖一直無氧代謝,酸濁無力。
後背更是重災區,濕襯衫被風吹過浸上來是冰涼的,林顧的手覆在皮膚上是滾燙的,冷熱不均,毫無規律,刺激得我頭皮一陣一陣地發麻。
“你…摸哪呢?”我咬緊牙關,太陽穴被林顧刺激得一股一股。
“它為什麼……?”
“受過傷。你别——艹!”
我打了他的手。“别折騰我!”
“這不是有知覺?”
瞧瞧你說的什麼鬼話。
那再不濟也是二兩肉好不好?
“你有病吧?别碰!唔…”
我感覺到了撕扯,應該是出血了,比一開始純粹隻有緊緻的疼痛還要難受,夾雜着意義不明的爽感、刺激到尾椎骨的病瘾。
我沒什麼特殊癖好,但這會兒确實下意識吸覆着異物,像冷槍實彈刺進血肉,紮進骨髓,陷進魂繞夢繞。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什麼。
研磨了很久,思緒渙散間,感受到了林顧棄甲曳兵。
“你沒——”
“家裡沒有。”
我額頭抵着林顧肩頭,實在沒力氣了,下巴借力抵在他鎖骨尾,耷拉着眼皮,睜不開。
胡亂休息中想到了林顧雜亂的私生活,眼皮跳了一下,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麼病。
性格也像是會報複社會的那種。
我鼻息順着他脖頸側的衣領吐進他後背,衣料成型微微勾勒出那小股暖流的形狀。沒什麼意思,閉上眼貼了貼他的皮膚。
“無所謂,我家戶口本上就剩我一個了,死了你也不用賠。”
林顧抱着我的動作頓住了,溫柔突變粗暴。
“折騰夠了沒?”我錘了他一拳,畜生!
“疼!”
抱怨完後林顧就止住了,但又沒撤出來。
溫熱的二兩肉攪着漸漸變涼的液體,那些液體沒有意識,橫七豎八地黏着皮膚到處跑。
我癢意難耐,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笑,害怕自己形象有損,在林顧面前硬生生憋住了。
林顧不知道我為什麼腹部抽搐、肩頭一聳一聳。他抱着我不說話,我倆像是要和似水流年就這樣溶在一起,特别漫長無聊。
林顧腦袋貼在了我頸側,鼻子蹭了蹭,突然含住了我的耳垂。
“草!”
嘶——鮮紅欲滴。
由于緊張,我的耳朵率先充血,全程發燙,他不咬我都忘了。兩隻耳朵有時一齊發燙,有時交替着發燙,這會被他咬上的那隻正是單隻格外滾燙的時候。
林顧微涼的手心裹住了整個耳廓,指腹按上耳垂,拉出唾液的粘絲。粘絲短,很快斷在我皮膚上。他揉上了耳骨,摸上了一塊脆骨。
我平常不關注的點似乎都讓他在黑暗中捉弄了個遍。
“别玩了。還做不做?不做我去清理。”
林顧瀉出輕笑,不帶任何火藥味的笑聲,在暗夜中顯得格外溫柔閑逸,格外不容易。
他不再出聲,抱着我去衛生間,我不好意思讓他幫忙,想把他拒在門外自己洗。林顧不走,我全程捂着臉閉着眼全憑直覺洗,所幸沒開燈,蓋着最後一塊羞恥布。
林顧又把我抱回床上,我嫌棄他床單髒了,他沉默着把床單扔地下再把我抱回去。
緘默不語,像是買回來的機器娃娃,讓幹什麼幹什麼。
我倆躺并排,我沒忍住回顧了前事,沒想明白差生文具多的道理,懶洋洋回問了:“你技術怎麼這麼差?”
林顧依舊不理我,想換了個人似的。
我也不過多問,但,睡不着……
我讓林顧把窗簾拉開,厚重的落地窗簾緩緩開了一半,綢緞似的皎潔月光瀉進來,驅散黑暗。
這個點的江景也不再繁華,随着人類此起彼伏的呼吸甯靜下來,隻剩星星點點。偶爾有風吹過、有夜色瘋狂的賽車疾過,也驚擾不起什麼。
特别靜。
太亮了,我還是睡不着。
我側身本來想看看月亮,不料看見了林顧流暢的側顔。
他本來就長得精緻漂亮,算起來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就算他的那群小情人零零總總加起來也沒幾個比得上。
可惜林顧多半時候都是繃着臉,一副你欠他命的閻王樣。
這會兒他不知道在想什麼,收斂了所有的防範與攻擊。月光給他渡上了層柔和,從眉心到鼻梁到下巴尖,鋒利的輪廓線盈上了曳曳柔光,像添了神性,甯靜悠遠。
他不喜歡聽,但他其實真的長得特别像他親生母親,第一次見的時候我就覺得特别像。
寥寥銀光像是被風吹驚擾,撩撥舞動,像是在和徹夜難眠人打招呼。不知道是舊相識還是萍水客。
我歎了口氣,收起思緒,凝視着窗外撒進來的月光,靜默不語,想起了往事。
“林顧。”
他沒說話。
“對不起。”
我陪林顧看過無數次月亮,像今晚這樣。以前隻知道他讨厭我,現在回憶起來不太對,他當時應該特别讨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