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不能說準确一點?是打敗!打敗好嗎!
不過,現下風頭已經足夠了,李大人您如果不提我這風光往事我會更謝謝您。
哪個曉得更風光的還在後面。
“噢?是嗎?”扶蘇雖是應着李斯,但目光似乎未從我身上挪開。
“擡起頭來。”
好了!我就知道這垃圾劇情不會對我友好。在門口的時候,扶蘇認出了荀子,現在肯定得認出我了!
按常理,我一定不可能在這之前知道他就是扶蘇。所以,待會他如果表現出認出我了,我再表現出些許驚訝吧!如果他沒認出我,我也就不要節外生枝了。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
果不其然,在我放下施禮的手擡起頭的那一瞬,他眼眸微睜略帶驚愕,不過到底是皇家子弟,那絲驚愕一閃而過轉瞬即逝,随即轉揚笑意,“此行倒是頗有收獲,得遇兩位恩人。”
我隻得裝作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而後受寵若驚,“公子殿下言重,草民愧不敢當。”
而餘光中,他背後的人卻是表情各異。有人不甘,有人疑惑,有人不溢于表,有人……為了确認,我不動聲色地瞟過一眼,卻見他眼神銳利直直凝視着我,目光似乎從進來之時便定在我身上,從未挪開過。隻是一瞬我便挪開了眼。那眼神是我不曾見過的銳利,像無數根尖銳的芒刺紮入眼,教人隻一眼便不敢再看。
“既是莊中學子,不必以草野之人自稱。”不知是不是錯覺,我隻覺扶蘇此刻對我…少了幾分威嚴感。
“渌謝公子殿下擡愛。”我再次疊手鞠身揖禮。
“你着侍者裝束,平素待侍荀老先生?”扶蘇發問道。
這是在打探我在莊中的身份呢?在賢莊大門時,他可是向荀子打聽過天明,因着無甚收獲所以向我打聽的節奏?
“公子惠眼,的确如此。”
“那位少年呢?似乎與你很熟悉?”果不其然!
“禀公子,他偶或來與夫子對弈,因而打過幾次照面,不算熟悉。”
“是嗎?”顯然,他不怎麼相信。
正在這時,趙高再次開口道,“公子,都已安排妥當。”
扶蘇凝視了我良久。在他轉身的一瞬我登時舒了一口氣,然不等下一口氣換上來——
“那匹白馬,如何了?”不料他複又側頭問道。
虧您還記得哇!
“禀公子殿下,後足傷口已痊愈,無任何後遺症,很是健壯。”語畢我靈機一動補充道,“渌現在就去把它牽來交還與公子!”
趕緊找個機會遁了才是。
不想扶蘇手臂一揮,“不必!”
“你治好了它,它便是你的。”
“謝…公子。”鞠身之際下意識地向着人群後側瞥了一眼,我家境不差,所以張良從未問過馬從何處而來。也不知荀夫子是否有與他提過。
“賞黃金百兩!”扶蘇留下這麼一句話便向閣外邁步而去了。
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這算不算…天降橫财?可繼而又想,要這麼多錢做什麼,這裡也沒什麼好買的啊!要是早些有這麼多錢,那位大叔是不是就不會讓我冒險來小聖賢莊當細作了?
“渌謝公子殿下賞賜!”這錢是賞我什麼?救了他的馬?那還真是大手筆啊!不愧是皇家子弟!想當年我為了一兩黃金可是愁破了腦袋,現在卻直接給我一百兩,真是天意弄人!
但不管怎樣,兜中有糧,心中不慌,我自當笑納。
眼見那月白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以伏念為首的儒家三花均側過頭看向我,不同的是,伏念隻是面色鐵青地觑了我一眼便跟上了扶蘇的步伐。
顔路略帶擔憂地看了我一眼,在看過張良的之後,我隻覺這是對我最友好的眼神了。
此時,在視線可見的範圍内隻剩張良一人。他眸光銳利依舊,眉梢輕挑微蹙的眉宇彰顯着他的不悅。
許是見我良久未有動作,他面容微側,眼眸輕瞥示意,自是示意我上前。
不帶絲毫遲疑,我忙向着他的方向挪步而去。而他卻邁開步伐,跟上了大隊伍的節奏。
這意思,是讓我跟他一起?
忙小碎步跟上,雖不知是不是要跟他一起去往以劍論道的大殿中,但藏書閣确實不能繼續待下去。
甫一跟上,半步之距時,他頓下腳步,卻依舊目視前方,“戌時正二刻,荷風亭等我。”而後頭也不回地徑直跟上了大部隊。
突如來的停頓令我不得不頓下腳步,在還未來得及應聲前他便挪步離去了,動作那樣地一氣呵成,隻留我呆立原地,望着他離去的背影。
回來的路上兩手空空倒是落了個輕松,可心間卻是無比沉重。
直覺告訴我,這件事張良非常在意。我特意留心過在我幫儒家辯解之時他的目光神情,卻是絲毫變化都沒有,一直都是那般淩厲、凝重,若有所思。
其中必然有我的因素,可張良視帝國為仇敵,賢莊門口那不情願的一跪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所以……是不是也沒必要那麼緊張?
可他讓我今晚在荷風亭等他,是想與我說些什麼呢?質問我今日為何會碰巧出現在藏書閣還弄出這麼大的岔子?
可這就是個不巧啊!誰知道會這樣,從頭到尾都沒人告訴過我扶蘇會來。
因而一下午我都在這樣的忐忑中度過。
本來這以劍論道在小五中是極精彩的場面,各方勢力齊聚一堂,各懷心思。三花各顯身手,文辯武功内力不輸于在朝在野的各大頂尖高手。不過我是沒心思去想這些了,可一靜下來一顆心又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索性給自己找點事做,收拾收拾做好歸家的準備吧!
直到未時初,好不容易入了夢,暫離了那些煩惱事,卻從莊中來了人通知我去領賞。我端着好幾斤金錠子不知是喜是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