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還來不及細想——
“年歲?”
算了,一會兒再想叭!
“十…六。”
當初得知我年齡的時候,心情頗為複雜,想我現世好不容易長成年,正當躍躍欲試各種十八禁的時候,卻不想一朝魂穿回到解放前。
“籍貫。”
“南郡,江陵縣,紀南鄉,白馬裡。”
八字胡先生這才打開戶籍文件查看,我這才明白,大概是想核查一下吧!他盯着戶籍看了半晌,又觑了我一眼,将戶籍放回案幾推至我跟前。
心中得意,不枉我早做準備,以遺失為由,向村裡的裡正申請新的戶籍,那裡正翻了翻戶籍冊,狐疑地看着一身女子裝扮的我,險些懷疑我是不是要女扮男裝逃脫征兵徭役。
但終究是給我更正了過來,又補辦了一張。想那大叔說我男兒家作态,八成是诓我的。
正在我得意之時,做完記錄的八字胡先生淡淡道,“一兩黃金。”
???
方才他們可都是一兩白銀啊,怎麼到我這就…一兩黃金了?
側頭看了看一旁列隊的少年,可不都是男孩子。
心下了然,這賢莊妥妥的性别歧視,女子比男子的學費竟然高出大幾十倍!!!
而無比悲催的是,我此刻身上隻有一兩白銀,誰能想到,性别不一樣學費還不一樣?
此刻心下一陣哀嚎,想起懷裡那隻玉狐墜,那隻我用一兩黃金換來的玉狐墜。
見我遲遲未動,八字胡先生擡頭看了看我,許是見我一副為難模樣,直接向我擺了擺手,“下一個。”
我就這樣被勸退了?
向身後那名排着隊的少年含歉一笑,繼而轉身從懷中掏出那隻玉狐墜遞過,“這是我今日花費一兩金錠買的,用來抵作學費,先生看看是否可行?”
不想那先生卻是輕瞟一眼便垂眸整理着案冊,“非足量金銀器物,不可充抵,下一位。”
這意思是,這是玉的,所以不行?這是什麼破規矩!
“可是先生,所謂黃金有價……”
正在我欲據理力争之時,八字胡先生忽然起身,向着我身後鞠身疊手一揖,“張先生。”
我不滿地回身瞥了一眼,一掃而過後欲繼續與那八字胡先生争論,可當我意識到那道清雅的青白身影是如此眼熟,我去這張先生可不正是張良麼!
他來做什麼?囧
“這位是小聖賢莊的三當家,張良張先生,你們該稱三師公。”八字胡先生向着身旁一衆新入莊的弟子道。
“見過三師公!”在我還未反應過來之時,衆弟子不約而同異口同聲疊手鞠身一禮。
而我呆愣在中央,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側頭看了看左邊,又看了看右邊,發現即便是身後那位還未入學的白淨少年,亦是向着張良疊手施禮。
一時間就我呆愣在原地。
目光接觸到與我不到兩米距離的張良,他卻是唇畔帶笑,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不知他這眼神是何用意,莫不是嫌我禮數不周?
眼眸流轉間,心生一念,我揚唇而笑,環臂向前,右手疊于左手,傾身一揖,聲色清脆,“見過三師公!”
張良唇畔笑意加深,微微颔首,繼而側眸看向八字胡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這位姑娘想入學,銀錢卻不夠數,想以玉器作充抵,可莊内規定……”
“唔?先生不是答應收在下入莊了麼?”未待那八字胡說完,我直接岔斷他,一臉疑惑。
“胡說!我何時說過?”
“先生方才與在下說,該稱賢莊三當家為三師公,意思不就是答應收在下入莊?”我沖他眨了眨眼。
“你…強詞奪理!絕無此事!”
見他不認,我隻得…咳咳…
一時心急,口比心快,“可是,三師公他已經答應了。”
話一出口,我忽而意識到我這真是在作死。算計誰不行,居然算計狐狸良?
可是我也沒辦法啊!大叔交代的任務暫且不談,就說我接下來該去哪裡?OAQ
八字胡先生一臉懵圈看向他們家的三當家,似乎在向他确認,“張先生…這……”
我雙唇張了張,想說些什麼作補救,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又該說些什麼。
張良則是淺笑微微,曠藍幽眸略帶興味地看着我,“姑娘方才說,黃金有價?”
“呃……世人常言,‘黃金有價玉無價’,所以張先生可否……”
張良緩步行至台上,傾身拾起那枚玉狐墜,如同在街頭偶遇之時那般端詳,繼而側身回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似是意識到了什麼,我發覺他眉心輕颦了一瞬,繼而斂去,揚唇淡笑,“玉既無價,姑娘如何以一兩黃金購得?”
我不知他起初有沒有認出我,但此刻認出那隻被他救回的玉狐墜,是肯定的。
正想着如何反駁——
“玉既無價,令尊為何急切地尋那商販退貨?”張良聲色清潤,語調沉緩,連環诘問讓我有些不知如何招架。
看來他已經通過這玉狐墜認出我跟那位大叔了。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