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所大屏下,程風手下的那幾個小陰差抱臂站在下面等着放榜,他們算來的早的,這麼一小會不到的功夫,大屏下面就已經擠着好些也一同來看榜的人,“诶,烏庚,你覺得我們這一次能往上刷多少名。”
被喚作烏庚的那個陰差将自己的視線從周遭的人群之中拉回來,這才回神去回自己同伴的話,“嗯?有前輩帶着我們肯定十個上下。”
“也是,不過你最近怎麼老走神,自從上次在委托所見過前輩那個得不到又放不下的人以後,難不成你也……”同伴戲谑的話讓烏庚心下一驚,“别亂講,怎麼可能,我就是覺得他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又記不起來。”
同伴笑了笑,“我就随口一說,你緊張什麼,再說了,他的确長得不賴。”
烏庚沒有再搭腔說什麼,他們這一堆人裡面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他保持着一個正常關系也沒有和他們深交而且他向來性子也沉悶,所以同伴也沒有太在意,這一個小插曲沒怎麼再提就堪堪揭過了,衆人的注意力又放在了屏幕上,到了準點,實時的開始輪換。
隻是輪到五大殿的時候周圍的人都有些驚呼,倒也不是因為旁的,就是因為宋喧竹。
烏庚被自己的同伴猛地錘了好幾下,“五殿裡面那個常年墊底的陰差這次竟然上了這麼多個位次,還是做的A級任務啊,這麼厲害!”
覃斂這會也蹲在大屏的下面,看到熟悉的名字以後,也沒管白鶴眠還在自己身邊就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現在正因為自己做完了往生池的清掃任務得了酬勞還剛解決完一個大案正在家裡養老的宋喧竹一大清早就被覃斂的一通電話叫了起來,眼睛都還沒睜開就在自己的枕頭旁邊摸自己的通訊器,傳入通訊器的聲音都還帶着濃重的睡意,“誰啊,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說着眼睛努力地睜了幾下,最後還是放棄了抵抗把通訊器貼着耳朵放在一旁然後手重新耷拉了下去。
“還睡啊,今天換榜了,你知道你上了多少個名次嗎?一二三……足足100個,直接從吊車尾愣是提到了中低下水平。”
宋喧竹混沌的腦子反應了一下終于想起來陰間還有這個輪換的制度,他常年墊底所以基本就不會去看那個容易讓他産生一些自取其辱的思想的東西,這次就算做完了這個任務也愣是沒有想起來,這會覃斂提起來才終于想起來這是月度考核評定的時間,不過他都在最底下待了這麼久了,這次接任務也隻是因為家裡多了一張嘴往後也沒有繼續往上爬的思想,他可不想次次都這麼兇險,不光他有危險,季伏城好像抓一次鬼看起來也要不好受好幾天的樣子,便回道:“啊,挺好的,謝謝你通知我。”
覃斂對他這個态度顯然不是很滿意,“你怎麼一點都不高興。”
宋喧竹這回算是徹底地清醒了揉了揉眼睛,開門出去洗漱,餘光瞥見陽台的門敞開着,那張在雜物間裡面落了灰的躺式的竹藤搖搖椅被搬了出來,季伏城的長發隐隐從靠背處露出一點點,還時不時晃一晃。
覃斂在對話那頭喊着他的名字,宋喧竹這才回過神來,擠上牙膏,含糊道:“就是說我對這個沒什麼追求。”覃斂那邊靜默兩秒,“你不說我都忘記了。”
白鶴眠在旁邊等着,見覃斂似乎停了和宋喧竹說話的樣子,擡手晃了晃,手心上浮現出一行發光的小字,看着意思是要問宋喧竹,覃斂愣了幾秒但也很快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另一隻沒有拿着通訊器的手比了個ok的手勢,“那你之後打算什麼時候再接任務?”宋喧竹拿起一旁的漱口水吐了口,“看情況吧,什麼時候吃完了家裡的口糧什麼時候再接。”覃斂開了公放所以白鶴眠也聽得清楚,微微點了頭算作是知道了,就沒再繼續追問。
“你還有什麼别的事嗎?”宋喧竹抽了毛巾下來囫囵擦了把臉,“沒事的話我去吃早餐了。”
覃斂本來就是打電話和他說這個事情的,現下也的确沒别的事情,就挂了電話,跟着白鶴眠走出了委托所,他微微落後的跟在白鶴眠背後走了沒一會,前面的白鶴眠就停了下來,“你是不是想問我什麼事情。”
覃斂的腳步微微一頓,沒想到白鶴眠會突然停下來,險些撞到了他的背,“啊……”他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尖,垂眸,他還以為自己沒有表露出來,“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就是覺得你好像有點在意宋喧竹,不論是今天,還是昨天突然提出來要去他那裡。”
其實昨天覃斂就有些想問了,但白鶴眠從宋喧竹家裡出來以後就顯得好像有些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所以他也就沒有去打斷他,憋了一路。
“是有點在意。”白鶴眠的聲音從上方傳出來。
“哦,這樣,其實也有很多……”
“不過,大概和你想的在意不是一種類型,要說在意,我可能更在意他家裡那個。”
覃斂擡頭眼神裡帶着些疑惑,“家裡那個?季伏城?”還有,什麼叫做他想的那個類型啊……
“嗯,可能是故人,你别多想,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