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殺浮?屠丹?”滕棠撿起地上的金色圓球,朝外面喊了三聲。
咻咻飕飕——,回答她的是狂亂的冷風,以及拍打在光幕上的碎雪。
如此嘈雜的環境,即使那二人離她很近,也不可能聽得清她的聲音。
她站在光幕之中,無奈之下,逆着風朝殺浮消失的方向行去。
腳下的雪仿佛一床被彈過的棉花,被風吹得很松。滕棠每踏一步,半邊身子都陷了下去。
費力地走了幾步路,她覺得這樣不行,速度太過緩慢,于是禦起五米長的大刀,向風的來源處靠攏。
她禦行的行為,像是觸發某種機關。
地面的雪花與冰棱湊聚,粘合成一隻隻雪鷹。冰錐插在雪鷹頭部雪球中,成為它們尖銳的長喙 ;薄薄的冰片疊作羽翅,平坦張開,邊緣可輕易劃破人血肉。
撲撲——,雪靈鷹扇動冰藍色的翅膀,借着狂風的勢,急速朝滕棠啄來。
若不是風中有大量的寒雪,阻礙了它們翺翔,雪靈鷹此時的數量恐怕已經上千了。
耳邊盡是風雪呼嘯的聲音,滕棠雙臂擡起,奮力揮舞大刀抵禦雪靈鷹的攻擊。她萬分慶幸自己的[绯烈焰]套裝擁有極高的溫度,與這片冰寒之地相克。每當雪靈鷹靠近她時,總會被她身上的白色火焰融化大半,輕鳴一聲,化作一小灘水,很快裹挾進狂躁的風雪之中,變成新的雪塊。
但随着時間的推移,雪靈鷹的數量在不斷增加,[绯烈焰]套裝上的白色焰火開始變弱。
滕棠周圍大約有兩百隻雪靈鷹,根根尖銳的冰喙将她裝備的耐磨度啄得快見底,消耗靈石恢複耐磨度的速度漸漸追不上耐磨度掉落的速度。如此下去,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她就會敗給這場暴風雪和這群雪靈鷹。
滕棠不得不接連開啟其他套裝的大招,将五色靈力覆蓋在腰間的兩把彎刀上,使副武器盤旋于身後及兩側,将大刀來不及抵擋的雪靈鷹擊碎。
[擊殺低級雪靈鷹,經驗值+111……]
[掉落物品:初級雪靈×1……
艱難地禦行了約莫五百米,風雪突然弱下一大半,滕棠眼尖地看見前方[49級]和[46級]兩個标識。
那二人,肯定是屠丹與殺浮。
暴風雪變弱後,圍攻她的雪靈鷹數量轉瞬增多,瘋了般朝她襲來。
滕棠立馬停止禦行,收回長刀,降落到疏松的雪地中。
這座仙墓的陣法很奇妙,當她的雙腳接觸雪地之時,周圍的雪靈鷹立馬“噗嚓”一聲,裂成了細碎的冰雪,被大風吹走,再也看不見一隻藍白色的雪靈鷹。
她頂着變弱的風雪,勉強看清前面兩人,一點點向他們靠近。
殺浮和屠丹正對抗着一個灰色的風口,一人用黑色的魔劍,另一人用着雜七雜八的靈器,兩人合力将風口壓得愈來愈小。
這個風口正是她之前晃眼看過的雪靈,那個擁有巨大等級标識、比付岚山本體标識還要大一些的雪靈。
這次她瞧清晰了,雪靈隻有[49級],出竅九層的實力,并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可怕、強大,隻是在大陣的幫助下,利用上了這片天地,為自己虛張聲勢。
風雪太過淩亂,屠丹身上的各種靈器不斷碰撞,發出叮叮铛铛的聲響。
嘈雜的風聲、雪聲變弱之後,這樣的靈器撞擊音,聽起來竟有幾分悅耳。
滕棠張開左手,掌心的金色圓球在她禦行時試着保護她,可惜敵不過上千的雪靈鷹,經過剛才那一遭,金光被削弱了九成九,再被前方的風口陣陣沖擊,隐約有損毀的迹象。
嘎吱——,在滕棠擔憂時,金色圓球忽然沒能撐住,咔嚓碎成好幾瓣,從她手心滑落出去。
她握住殘餘的金球碎片,感覺前方的風口似有意識般,在屠丹和殺浮的壓制中掙紮起來,時不時嚎出一陣巨風,差點将她再次吹飛。
滕棠連忙将儲存條和丹田裡的靈力耗空,沉于雙足之中,将身形穩住。
她以臂抵擋,在風雪又變弱時,睜開眼縫,看向前面二人。
幾步開外的屠丹和殺浮不似她這麼備受侵擾,筆直地站着,動作非常自如。他們不斷施展法術,将作亂的雪靈封住,手中運轉的皆是魔力……知道她就在身後,卻沒有半點避諱的意思。
靈力儲存條很快恢複滿格,滕棠前行幾步,行至二人背後,将多餘的靈力調用出來,給他們搭把手。
離得近了,她才發現,屠丹的靈器甚是奇特。她的靈力送進對方喇叭形的靈器之後,瞬間暴漲三倍,像有三個她在幫忙,隻是靈力失去了一些渾厚度而已。
三人的魔力、靈力皆呈分散狀,将風口大半堵住,彼此都沒有說話,默契地封印着面前的雪靈。
雪靈與人或者妖不同,不怕疼不怕死,且有陣法的支持,風口巨大,雖然等級不是很高,但異常難對付。
屠丹與殺浮對付它這麼一會兒,隻是削弱了它的狂風,并沒有将它完全封住。
滕棠心裡算着時間,剛數十個數,旁邊的殺浮便憑空消失,隻剩她和屠丹站在風口面前。
暴風口還差一點才能遏制住,滕棠不知具體的封印法,隻能提供靈力幫助屠丹,以免他丹田耗空、體力不支。
她猶豫地問:“我還要不要召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