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說不過她,不願繼續争論:“無論如何,庫笃這是作繭自縛,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反噬傷了。”
“二長老,求您幫幫庫師兄,他暈過去了。”扶着庫笃的女弟子哽咽說道。
祁長蘭遞了一瓶丹藥給她,讓幾名弟子将庫笃擡到一旁休養。
向來護短的她,看不得自己的徒弟昏迷不醒,于是朝擂台邊緣的某位弟子使眼色。
韓建善聽到一段傳音:“她才金丹境界,不可能開辟識海,即使僥幸開辟,精神力也不會有多強。她身上多半有件護魂的法寶,你用殺鬼刺碎掉她魂器,替你師弟報仇。”
韓建善颔首,在餘下的六人中站了出來,把腰間那塊寫着“貳壹”的令牌抛給大長老,打抱不平地道:“我師父說得對,既然大長老默許滕傲天使用精神力,為何不許庫笃使用精神力?他們兩人都動用後,為何僅斥責庫師弟?”
他質問完,繼續道:“精神力肉眼難辨,沒有人說得清是庫笃錯在先,還是台上的滕傲天先使用精神力。即使掌門站出來判定,我也不信,他是滕傲天師父,當然會向大長老一樣偏頗。”
在他準備繼續講理時,滕棠實在等不及了。
眼看天上沙子所剩無幾,她冁然一笑:“那這位師弟想怎麼辦?大家皆無确切證據,為何不等庫笃醒來,聽聽看他怎麼說?反正我說什麼,你們也不信。”
“韓建善,你為何将令牌抛給我?”大長老勉強插進去話,心中大緻猜到韓建善要做什麼。
韓建善手持靈劍飛上擂台,對滕傲天道:“矢口狡賴!明明是你先使用精神力,偷襲庫笃成功,奪走了三十二的數字,是你先破壞了規矩!”
他拔出靈劍,意氣風發地道:“既然這樣,那我也用精神力,如何?這樣才公平。”
滕棠懶得跟他掰扯,點頭答應:“好啊,無論是靈力實力,還是靈魂之力,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
她已經連勝九百九十八場,還差兩場。正好,打敗韓建善後,再挑戰李偲纓,能夠在任務倒計時結束前,同時完成兩個任務。
“哼,大言不慚。”
韓建善在場排名第四,内門中排名第二十一,實力超然,已經達到出竅七層。
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不僅是因為自身實力不錯,還因他有件奇寶——殺鬼刺。
這件寶物是罕見的魂器,替他擋了無數災禍,幫他殺了無數敵人。
如果内門比試允許使用精神力或與之相關的魂器,他相信,在場的弟子沒有一人能打敗他,包括李偲纓師姐。
“那師弟,我不客氣了。”
滕棠見他已上擂台,做足了戰鬥的準備,于是沒有猶豫地沖了上去。
擂台下方的大長老歎氣一聲,轉頭罵祁長蘭:“叫你改改,你怎麼還是這個脾氣。”
祁長蘭心系自己的徒弟庫笃,沒空跟他争吵,将自己的靈力調出體外,幫庫笃蘊養神魂:“是非過錯,不能由你來定。”
韓建善穿着樸素,用的靈劍也很普通。他見滕傲天沖過來,臉上挂起冷笑,暗道這人今天嚣張半日,是時候嘗嘗失敗的滋味了。
他識海中的白針旋轉,在滕傲天離他僅十米的時候,蓦地穿出眉心,鑽向滕傲天的額頭。
滕棠早料到他有強力底牌,否則他不會流露出那般自信。在目睹庫笃施展精神力卻敗下陣來後,他依然毫不猶豫地登台挑戰,若非有十足把握、有不為人知的後手,何必上來自取其辱。
滕棠并不懼怕,依然沖了過去。她用靈力和韓建善切磋的話,需要耗費四五分鐘,而主線任務的倒計時已接近尾聲,隻剩二十多分鐘。要是再來個什麼意外,耽擱一陣,她這個劇情任務就泡湯了。
但若是用精神力和韓建善切磋,就無需去計算時長,因為精神力迅如閃電,戰鬥勝負往往在毫秒間決定……就像她先前與庫笃的那一場,切磋才開始,便已經分出勝負。
因此,韓建善提出用精神力戰鬥,對她而言,其實是件好事。
白針細如牛毛,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滕棠面前,來得沒有預兆。
如果是其他内門弟子站在這裡,面對殺鬼刺,定然撐不過一息時間。
“破!”韓建善抑制不住自己的喜色,仿佛已經戰勝了滕傲天,已經看見那根細小的針擊穿滕傲天的法寶,入滕傲天識海中,讓對方動彈不得。
但半息不到,他就察覺到一種凝滞感。
自己的殺鬼刺如同紮進水中,落進無形的力量裡,與他斷了聯系。
更詭異的是,金丹境的滕傲天身形一動,朝左偏移,竟然躲開了殺鬼刺的方向,提刀朝自己攻來。
“我的殺……”他發覺自己的精神力絲線寸寸斷裂,一直滅到自己的額前,與之到來的是一陣恐怖的靈魂威壓,讓他識海震蕩、靈台顫栗。
這是分神後期的靈魂威壓!滕傲天才金丹期,她怎麼會有分神後期的精神力!
他瞳孔收縮,忽然發現識海中飛出去的殺鬼刺,正被另一股強大的精神力操控着,朝自己的眉心襲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滕棠喃喃說了一句,異常不喜這種陰險毒辣之人。
本是同門弟子,又無天大的仇恨,何必用出這種手段。
要是她沒有分神後期的精神力,早就被殺鬼刺穿透靈台,下場不是死亡便是重傷,神魂比當初的李偲纓還難蘊養回來。
白色的細針回到韓建善的識海,引起一片震蕩,兩息之後,他被大刀擊飛,輸得不明不白。
要不是祁長蘭發現事情不對,出手替他穩定識海與靈台,他的靈魂定會受到殺鬼刺的反噬,好幾年都休養不好。
不甘心地喊了一句“師父”,韓建善還是沒能撐住,昏迷了過去。
他身上的冰與火被祁長蘭除掉,狀态看着比其餘弟子差很多,吃好幾顆丹藥都不見醒來。
“嘶……”山上的一衆弟子長嘶氣,看得一陣失神。韓師兄怎麼會敗?他不是有殺鬼刺嗎?
滕傲天怎麼這麼強……韓師兄動用了精神力與殺鬼刺都不能赢,在場還有哪位弟子能打敗她?
“滕傲天,你竟想殺了我徒兒!”祁長蘭怒喝一句,就要動手。
大長老及時攔住她,給台上的幾個長老使眼色。
三長老、四長老等人立馬飛下台,站在大長老身後你一言我一語,試圖讓她冷靜。
三長老習慣了當和事佬,沖祁長蘭道:“二長老,莫要急切,護短也要分場合。”
四長老立馬接他的話:“我們都是明眼人,殺鬼刺是韓建善的寶貝,他既然敢用,就要做好被反噬的準備。”
五長老不發話,他和祁長蘭相熟,自是站在祁長蘭這邊。且他對滕傲天心存不忿,此女屢屢挑釁天道、惹禍招愆,怎能将其留于狂刀門?
六長老和七長老也是這麼想的,與其替滕傲天說好話,不如偏心地幫一幫祁長蘭。掌門不畏懼天道,他們畏懼,滕傲天的狂妄之言,但凡被天道聽到一句,後果将不堪設想……
八長老見他們都保持沉默,本欲靜立不動,卻見大長老不停朝自己使眼色。
無奈之下,他隻能醉醺醺地道:“四長老說得對,韓建善出手狠厲,滕傲天當然得竭力反擊,我覺着……雙方都沒有過錯。”
祁長蘭憤恨地望了一眼滕傲天,想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對剛入門的弟子出手,有損自己的顔面,于是就此作罷。
“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滕傲天斷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