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單靈根天才被五靈根廢物殺了,他怎能不憤怒,憶起和雲兒相處的點點滴滴,恨不得将滕棠碎屍萬段。
鹿焰宗的中央,出現幾道身影,受戒台的光幕大亮。底下的弟子見了,各個跟着飛到天上看熱鬧,互相打聽:“是又抓到魔頭還是誰犯大錯了?”
“不知道,去看看。”
密集的殷紅石柱林立,數量從最中心往邊緣遞減。受戒台地面凹凸不平,四處長滿紅色苔藓,顯然此地很少有人前來,不怎麼處罰人。
沒了威壓,滕棠在龍爪中吐出幾口鮮血,虛弱地對龍傲天道:“淩雲是魔人,想用我威脅你交出神戒。”
她喉嚨裡皆是鮮血,聲音比蚊子還小。
修真者耳力很強,龍傲天冷漠地睨她一眼,沒一會兒,把她扔在受戒台一根柱子旁,狠厲道:“你可知你殺的不僅是我妻子,還是一位單靈根修仙天才?”
撞在柱子上,滕棠腦袋嗡嗡作響。
她眼前發黑,随時可能昏厥過去,再次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說:“你一查便知。淩雲是魔人,帶魔人進宗門,教其修行,乃是大罪。”
她必須活下來,不能暈過去!不能死!
調出系統恢複一截的靈力條,滕棠勉強打起精神,護住心脈和要害。
再等等,等系統靈力條恢複,她就可以開始修複血肉骨,重鑄靈體。
她痛得面色如紙,再也說不出話來。
很快,受戒台聚集閑來無事的一幹弟子,滿滿當當浮于空中。
“雲兒與我心意相通,我們認識已有一段時間,她不可能是魔族。”龍傲天自負道。
滕棠聽見他的話,抖着手伸向儲物袋,在裡面感應了一圈,沒找到黑色龍鱗。
她嘴角不斷溢出鮮血,将儲物袋東西全倒出來,爬過去翻,依舊沒找到淩雲留下來的唯一物品。
“滕棠,我念你與我相識多年,今日饒你不死,罰你在受戒台上贖罪百年,以慰雲兒在天之靈。”
淩雲的死,令龍傲天痛心疾首。他在明月大陸遊曆二十年,從未遇到過神級體質的女子,甚是難覓,如此珍寶隕落身亡,他悔恨交加。
不該讓這個妒婦和雲兒待在一起,昨日被對方冷待時,他就該醒悟,滕棠不是他想象中那樣美好賢惠。
體質廢物、兩面作派,殺人毫不留情,這樣的女人罪該萬死。
滕棠苦笑,她一個煉氣期的修者,如何做到湮滅淩雲的肉身和魂魄,在三人眼皮底下,瞬間清幹淨現場?
龍傲天表情愈發兇厲,忽然心生一個想法,大怒道:“雲兒不是魔人,我看你倒像是魔!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難道沒有走火入魔,修煉邪功,堕入魔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滕棠護着丹田内府,有些擔心龍傲天暴躁出手,将自己殺死。
她想開口辯駁,奈何傷勢過重,剛才還能發出蚊子音,現在喉嚨被鮮血完全堵住,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天上的衆人幾乎是築基修者,圍觀一盞茶時間,大緻明白發生什麼,卻不敢随意摻和。龍師兄的事,他們沒膽量插手,連看戲都是站得遠遠地看,怕惹到這位脾氣差的神龍後裔。
徐扉羅從方才到現在,一直站在龍傲天身邊,而龍傲天卻沒給她一個眼神,滿心裝着那個單靈根的淩雲姑娘。
她微蹙細眉,站出來說:“不如請我娘來評判此事?”
她縱使心底是看不起滕棠,也明白煉氣二層的五靈根廢物,無法在那麼快的時間内毀屍滅證。并且在他們快抵達的時候,她似乎看到一縷黑煙。
一個滕棠死不認罪,一個徐扉羅出來攪場,龍傲天不太高興,側頭小聲呵斥:“我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還是酥酥乖些,不為罪人辯駁。”
徐扉羅本就心情不暢,平日都順着龍傲天,今日卻不想逆來順受。她要是步步讓路,龍傲天身邊不知會冒出多少女人。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未料到龍傲天會如此對待滕棠。青梅竹馬十幾年,敵不過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如果滕棠說的是真的,今日換做是自己,是否也會被龍傲天打死或帶到受戒台懲罰?
說來說去,傲天哥哥未免沖動了些。
滕棠傷痕累累的身軀,像一波潮汐,把徐扉羅幾年來的歡喜沖垮。
而底下,滕棠原本丢失的黑色龍鱗藏匿在她頭發間,偷偷丢出一塊冒黑煙的布料,和儲物袋抖出的東西堆積在一起。
滕棠似有所應,低頭看向手邊,看清是什麼東西在飄動後,烏目微睜。
她咳出一口血,抓着布料,對龍傲天虛弱道:“這裡,你要的證據,淩雲衣角還殘留着她身上的魔氣,這黑藍色的靈力你再熟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