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湖水之下,在深不可測之處,鮮少有人知道,還沉睡着巨龍,那是逐龍地的領袖長虹的孫子,也是破軍的兄弟----烈焰。
烈焰人如其名有一頭火紅的頭發,行為乖戾張狂,就像燃燒得正旺的火焰,和破軍他更加急躁,但心思也更單純些。
逐龍地的神明被太一大人封印在七隐山時,烈焰因為修煉走火入魔,有了自毀的傾向,早早被破軍鎮壓在鬥笠湖底,僥幸逃過一劫。
兩百年過去,一直沒有族人敢喚醒烈焰,除了破軍和長虹,逐龍地無人能制衡烈焰,若是他生出事端惹來神地的責罰,誰敢承擔這個後果。
現在苔苔和稚英正在遊湖,月德容母女再也無法壓抑内心的困楚與怨恨,她們的報複之意前所未有得強烈,奈何實力有限,一直沒辦法占上風。
在鬥笠湖,誰都不知道湖底有這麼個大惡魔的存在,正是借刀殺人的好機會。
“豈明,為何剛剛一直盯着苔苔,難道連你喜歡她嗎?”月德容内心祈禱最好不是她想的那樣,同時她也很疑惑,難道這個苔苔真的有這麼大的魅力嗎?
月兮和搶着說:“不可能!”
君豈明不願讓旁人人看出他内心的想法,尤其是這兩個人,在他眼中,月德容母女加害過苔苔,又是灰溜地溜從神地回來,實在登不上台面。
哎……自己怎麼就混成這個檔次,困在這具搖搖欲墜的□□不說,還和月德容母女扯上了亂七八糟的關系。
月德容陰暗一笑:“稚英的确是少見的英才,無論是容貌還是實力,都是上品,可惜你我都不會水神若耶氏的神功,不然,借他的身體讓我當個男兒身,也不是不行。”
君豈明來了限制,收回熾熱的視線,“你有什麼計劃嗎?”
月德容沒有作答,她隻管仰天長嘯,現出逐龍原形,從高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入湖中,激起的千萬重的波紋後,很快消失在二人眼前。
……
“稚英,鬥笠湖真是好風光啊!”苔苔眺望遠處的風光,随後閉上眼,任由微風吹亂她的發梢。
稚英垂憐地整理好她的劉海,“别具特色,在岸邊明明是黑色的湖水,到了湖中央竟成了乳藍色。”
二人的誇獎,讓鈴星這個本地人很是受用。
至于在邊上沉默的那個人是怎麼想的呢……
他手肘推了推蒙放,“你呢!你覺怎麼樣?”
“大人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鈴星悄悄翻白眼,這人還真是無趣極了。
“你們相處的很和諧嘛!以後一定是好朋友!”苔苔把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裡,微微一笑。
鈴星聽完擺擺手,獨自坐到一邊去了,蒙放倒是沒理解鈴星的意思,但是這船這麼大,他也不好意一直跟在大人和苔苔身後,就随着鈴星,坐到另一邊去了。
“苔苔,你……”稚英猶猶豫豫不知該怎麼說。
“你是不是要說浩天大鎖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
苔苔一眼就看穿了稚英的心思,“你老盯着我的耳朵看,眼神中有擔憂和難過,這些我都看在眼裡嗷!”
稚英知道自己瞞不住苔苔,苔苔就像一面鏡子,他所有的心思在苔苔面前都無所遁形。
“雖然現在你的耳朵上有赤霞紅蓮鎮壓,但浩天大鎖的力量,遠比你想象的要大。”
苔苔不明所以:“浩天大鎖不是隻有鎖在身上,才能發揮作用嗎?現在鎖已經不在我身上了,難道還能禁锢我嗎?”
“不,事情要更加嚴重些,你還記得惠風吧!當年,他在孔雀地遭受了班穹的詭計,浩天大鎖的桎梏,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惠風?”苔苔不以為然,“他現在不是恢複的好好的嘛!我想我和他一樣,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的調理,才能把傷養好。”
稚英沉默一瞬,無奈地搖搖頭,“你和他不一樣,你們有一個本質上的區别。”
“什麼區别?”
“惠風是以原形入鎖,而你不是!”
苔苔仔細一想,當時裁風這個手賤的還真是二話不說就扣上了。
那會怎麼樣呢,稚英表情嚴肅又深沉,她也不由地緊張起了。
“你雖強行突破了浩天大鎖,可是浩天大鎖每一天都會對被桎梏者施加傷害,傷害必須要通過解鎖才能消除,在這種情況下,你每多使用一次神力,就會遭受成倍的反噬。”
苔苔的心漸漸涼了下來:“可我已經強行解鎖了,難道我再也不能使用神力了嗎?我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嗎?”
苔苔聲音漸漸拔高,她悲痛欲絕:“從今以後,我就要變成一個軟弱無力,隻能依靠你生存的藤蔓了嗎?”
“苔苔!苔苔!”稚英拉起苔苔的手,心疼地放在掌中親吻,“不要絕望,我保證事情不會陷入這種境地,聽我說完,還有一個方法可以避免此事,就是讓你化形,隻要化了原形,浩天大鎖的傷害就會消失。”
“所以當年,我在山下見到的惠風,是紅蛇而不是人體,他也是為了規避傷害吧!”
苔苔内心更加悲涼,“化形,我去哪裡學呢!隻有母親才能教會孩子化形,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沒有父母,我是依托仁愛堂長大的孤兒。”
稚英見苔苔神情落寞,心裡更加痛苦,“苔苔,我曾經說過,你有可能是鳳凰一族的孩子,你的機敏和實力,讓我對此深信不疑。現在隻要你學會化形,一切迎刃而解。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們得回神地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你的母親,有可能是……”
聽此,苔苔已經深陷絕望,她打斷稚英的話,“不要再說我是鳳凰一族的後裔了,我不可能是,仁愛堂保留了我出生時的蛋殼,模樣切切實實确是孔雀蛋殼,不是鳳凰聖胎。”
稚英驚訝得微微顫抖,“怎麼會?”
苔苔對稚英講出了她所知的一切,“我小時候,曾執拗于自己的過去,也經常纏着達嬸和霜嬸追問自己的來曆……”
……
“達嬸,達嬸……求求你了,你帶我去找我的家人吧!我肯定不是被丢下的……”幼年的苔苔拉扯着達嬸的褲腳,不斷地哀求道。
當年的達嬸已經開始負責仁愛堂的大小事務,她隻當苔苔嬌氣,仁愛堂想念父母的孩子太多了,每一個都吵得她頭痛。
她也很無奈,但是仁愛堂有規定,不得告訴幼雛被抛棄的是誰,若是幼雛問起,一律隻能說是父母在戰争中隕落,以免生出事端,将來不好管理。
可随着自己的孩子齊齊降生,她逐漸能理解苔苔思念父母的心思,甚至多次為了苔苔違規。
“苔苔,你的名字是苔苔,你是在滄江邊撿到的,撿到你時旁邊有好大一塊青苔,所以你叫苔苔!其他的你别問我,我也不知道。”
苔苔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非常興奮:“原來我是這麼來的!那我可以見見我的蛋殼嗎?說不定我見到蛋殼就能認出是誰把我生下來了!”
苔苔的提議遭到了達嬸的嚴厲拒絕:“不行,仁愛堂的檔案,管理嚴格。隻有雙禦級别的大人,才有資格随意審閱!”
達嬸背過身軀,轉身離開。自從當了母親,她再也無法坦然面對那雙懵懂的、苦苦哀求的眼睛。
而所有的一切,都被門後面那個更加幼稚的孩童看在眼中。
“一号,你在哭什麼?”
“我不叫一号!”
“你抽簽抽到了一号,你就是一号!”
“我有名字,我叫苔苔!”
“好吧!我還以為你和别的哥哥姐姐一樣,要等成年才有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