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入夜,街道兩邊亮起無數燈盞,夜色情鄉外絲竹聲不絕于耳,再靠近些,一股股脂粉香味撲面而來。
在暮色的掩飾下,打扮成小厮模樣的苔苔和鈴星鬼鬼祟祟地躲在一道牆後,關注着這一聲色場所内的人員出入。
“這裡看起來烏煙瘴氣的,你确定彪老闆會來這裡嗎?”苔苔低聲詢問。
鈴星點點頭,“前幾天,彪老闆說過生日要在這兒辦一桌酒席,按照日子推算,就是今天了。”
苔苔隻好又耐着性子等了一會,就在燈火漸滅,鈴星都快要昏昏入睡時,彪老闆的身影才慢悠悠地出現在門口。
彪老闆被簇擁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受歡迎,其實他就是一個僞君子。
“哎哎!”眼見彪老闆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門口,苔苔感覺搖醒鈴星,讓他抓緊馬車的缰繩,“按照計劃行事,你在外面接應我。”
鈴星打亂了頭發遮住面孔,攥緊缰繩點點頭,就在苔苔要離開時,另一輛紅色馬車也出現在夜色情鄉。
原本鈴星以為,彪老闆已經是奢華至極,他有寶馬香車,還有四五個随從出門跟随。
可在這輛紅馬車主人面前,彪老闆霎時矮了一頭,紅馬車更講究排場,周圍結結實實圍繞了一圈的仆從,他們提着燈籠湊在一起,成為了主人的蠟燭,将周遭照得亮堂堂,夜色瞬間褪去,晨曦已經到來。
馬車上下來的男人氣宇非凡、高大潇灑。
苔苔看不到他的正面,隻覺得男子的身影也陌生得很,可緊緊陪伴左右的侍從,苔苔卻覺得眼熟。
正想進一步确認時,彪老闆折返,其龐大的身軀将苔苔的視線遮得結結實實。
“大人,您能來真是我的榮幸!我、我真意外,您太給我面子了。”
“嗯!”
彪老闆擠眉弄眼,而紅色馬車的主人态度冷淡,苔苔不禁有些好奇,他到底是什麼來頭,連隻手遮天的彪老闆都要對他點頭呵腰。
苔苔本想随着彪老闆的隊伍混進去,還特意整了一身灰素的衣服,可半路突然殺出一個紅馬車隊伍擋路。
她隻好放緩了步伐,等兩支隊伍都進去好一會了,她才急沖沖走到夜色情鄉門口。
毫無意外地,門口的守衛立馬把苔苔攔在門外,“這裡不讓進。”
苔苔輕蔑地瞪了他一眼,齒高氣揚道:“看不出我穿得什麼顔色嗎?我是給彪老闆看場子的,是彪老闆的人。山頭出了點事,要請他做主。”
侍從将信将疑,剛剛彪老闆的隊伍不是都已經進去了嗎?怎麼還會落下一個?
謹慎起見,侍衛們面色如常,再一次拒絕了苔苔:“這不讓進!”
苔苔撸起袖子,正要破口大罵,鈴星及時地沖了過來,轉身對着空無一人的巷子假意大聲喊:“快跑啊,快跑啊!大家趁彪老闆不在趕緊跑。”
苔苔抽出鞭子狠狠揮了兩下,鈴星應聲倒地,苔苔當着兩個守衛的面,将鈴星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
“這人當衆挑唆,已被我拿下,既然你們不肯,那就由你們替我将此人交給彪老闆。”
鈴星一聽激動起來,張着嘴,橫沖直撞,還把其中一個守衛打得鼻血直流。
“不過你們要小心嗷,這人瘋了,已經咬掉三個奴仆的小手指了。”
門口的侍從已經完全放松了警惕 ,一則他們平日見的都是附庸風雅,或者裝作優雅端莊之輩,哪見得這般莽撞瘋癫之人,二則苔苔的行事作風過于潑辣,這無疑和彪老闆的形象是符合的。
要是耽誤了事,惹得彪老闆降罪……
侍衛頓時有些害怕:“您還是自己去找彪老闆吧!在上樓左手邊第三個包房。”
苔苔就這樣用鞭子困着鈴星,大大咧咧地進了夜色情鄉。
期間還有幾位看客打趣道:“不愧是夜色情鄉,果然什麼都走在前頭,這種方式奔放又具有新意,我等也算不枉此行了。”
包房就在不遠處,苔苔又摸了摸自己的腰帶,裡面還有鈴星剛剛摘來的麥芒,頭端尖銳無比。
用來做武器是再好不過了。
包房門口隻有兩個人把門,其餘的侍從都已屏退。
苔苔正要用麥芒放倒侍從,門卻從裡面打開了,彪老闆和那位大人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
苔苔趕緊扯着鈴星躲到牆後。
“大人您放心,近期就會有結果。”
彪老闆卑躬屈膝的送走貴客後,才驚覺自己出了一身汗,他擦了擦,又吩咐侍從上菜,随後頭也不回的進了屋子。
苔苔幫鈴星解開鞭子,整理好衣衫,讓鈴星大大方方地走在前面。
苔苔的手被鈴星松散地捆了起來,“得罪了,苔苔。”
站在門口的侍從兇神惡煞,一臉橫肉,和鈴星有過幾次照面,見鈴星捆着個陌生女子,眼中一愣。
“喲鈴星,還沒等我們收拾你,你倒是找上門來了,彪老闆氣的不輕,這回你是在劫難逃了。”
鈴星将苔苔推到前面,“我專門來負荊請罪的,看,我又幫彪老闆找了個人來。”
那侍從挑眉,上下打量苔苔,“算你小子聰明,知道投其所好了。”
屋子裡,彪老闆閉着眼癱坐在椅子上,肚子上的肉像油一樣流了下來。滿滿當當地擠滿了整個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