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苔醒來了,現在她正身處在一個從未見過的溶洞中。
她的頭部受了岩石的重擊,随後又被湍急的水流沖刷,因此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發冠?稚英送她的發冠?
苔苔顧不上其他,焦急地摸摸頭頂,好在發冠還在。
擡眼望去,四周的石柱千奇百怪,形态不一,有幾根還倒挂着晶瑩剔透的水珠,在燭火的映襯下,洞内的景象繁華又秀美。
苔苔有些茫然,大家都還好嗎?
莫名其妙失蹤了這麼久,又身處異地,稚英會在找她嗎?還能找到她嗎?
苔苔不太敢細想,耽擱這麼多天,也許,在四神山的各位神明,都已經回到了各自的位置,包括稚英。
一絲絲苦澀就像盤旋在石柱尖端的水滴,慢慢地彙集在苔苔的心頭。
好在這種悲傷的感覺沒有持續太久,一個圓咕隆咚的小巧身影,倏忽出現在眼前。
苔苔瞬間睜大了眼睛,這是……
織織?
不,不可能,苔苔内心否認,當時自己清點過人數,不會有錯的,而且織織們都長得差不多,但是細微之處還是有差異,面前的織織,并不是從阿純的隊伍中來的。
那面前的織織究竟是誰?為何避開種族,一人躲在此處。
“别用那種探究的眼神看我,要是沒有我,你還不知道在哪裡漂着呢!”織織嘶啞着嗓子,噘着嘴埋怨,模樣倒是怪可愛的。
苔苔有些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她才注意到,對方将自己放在柔軟的草堆上,邊上還體貼地放了一些果子解渴。
“河床上的素魄神樹,葉子上面有啃過的痕迹,是你幹的嗎?”
苔苔指了指墊在果子下的樹葉。
“被你發現了,這個秘境好吃的東西太少了,小雲卷倒是很适口。”
織織随手撚起一顆果子,吞入腹中。
“你也知道小雲卷?這裡的杯盞一應俱全,看來你待在這個溶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你早就發現了月光織織畢生追求的東西就在河底,也知道秘境的出口,那為什麼你不說呢?你可知織織一族,已經困在這裡百年了。”
苔苔言辭犀利,這些天和阿純相處的點點滴滴浮上腦海,織織們對于自由和小雲卷的渴望,她一個外人都能感同身受,而面前的織織卻一臉無謂,這讓苔苔心生不悅。
“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我雖然知道怎麼出去,卻從來沒有踏出過那個洞口。”
織織的視線逐漸模糊,她顫顫巍巍的坐在地上,思緒不知飄向了何方。
苔苔心生疑惑,又暗自歎氣,看織織這副模樣,恐怕内有隐情。
“你有什麼難處不妨告訴我,既然你救了我,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回報你的恩情。”
苔苔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還是有點心虛,擡手不自覺的摸摸耳垂上的浩天大鎖。
織織全然沒有顧及到苔苔的小心思,反而含情脈脈地注視着苔苔頭上的發冠,“月隐華紗,真令人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