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頂高松直立,線條垂直,雖然高高在上,卻像是一個格格不入的外來者。
“還真是獨樹一幟”,下車後松田陣平如是說道:“把房子建在這裡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買個東西都要開車20分鐘。”
“中世紀的天主教也會把教堂建的很高,據說是建的高才能接近上帝,說不定天野先生還是虔誠的教徒。”萩原研二以苦笑的口吻說:“看來,即使時隔500多年,我們也要見證貞德與上帝的這段糾葛。”
「我無所畏懼,因為神與我同在。」
這是握在第二個死者手裡的話,雖然握在第一起兇殺案死者手裡的字條看不清,但這句話他們卻知道,正是15世紀法蘭西的聖女與英雄貞德所說。
房子的外圍長滿了藤蔓,因為年代久遠且沒人居住,看上去有些破敗,門把手上長滿了鐵鏽,兩人使用了一些手段把門打開。
踏進室内,一股黴氣若有似無萦繞在鼻尖,松田陣平打量着周圍,除了一個很大的旋轉樓梯,還有一個很大的壁爐,沒什麼特别吸引人的,家居擺設一眼望去頗為陳舊,中規中矩,沒什麼能藏東西的地方,隻除了右牆邊的置物架。
當他準備離開時,被壁爐裡零散堆着沒燒盡的木塊吸引了注意力,壁爐内被煙火熏的焦黑,手伸在下邊,能感受到偶爾有細微的風倒灌,他捏起地上的木塊:“這是……松木?”以顔色來說倒像是最近燒毀的。
萩原研二則是直接上了二樓,卧房内擺放照片的地方都被拆掉了,從灰塵新舊不一的痕迹可以看出應該是拆了沒多久,他在屋内查看了下,基本上能顯示個人信息的物品都被收走了。
再之上是閣樓,斜坡的屋頂積壓的室内空間逼仄,幾乎要彎着腰才能行走,地上擺着榻榻米,小茶桌,還有兒童玩具,萩原研二覺得這趟可能沒什麼收獲,正打算離開,腳踩的地闆有些微的不平整,就像是壓着什麼。
他拆開之後發現是一張泛黃的照片,看上去年代久遠。
不知什麼時候掉落在這裡,照片裡一共有三個人,左邊是一位中年男士,一頭濃密的黑發向後梳着,褐色的眼睛靜谧又幽深,他穿着一件剪裁精良的深灰色三件套西裝,白色的襯衫領口系着一條酒紅色真絲領結,連衣服的褶皺看上去都規規矩矩的;
中間是個十歲的小男孩,懷裡抱着一個小熊玩偶,笑容燦爛;
右邊是位金發美人,比萩原研二見過的所有好萊塢明星都要漂亮,如陽光般的金色卷發,一雙藍色的眸子看上去就像最美的寶石,照片中她一手放在小男孩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握着脖子上戴的十字架項鍊。
他為這位女士的美貌眼前一亮,而真正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左邊站着的男人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有田老師有幾分相似。
萩原研二把目光移到小男孩身上,又看了看那個男人,難道說有田幸樹是這個男人的兒子,因為什麼原因活了下來?
年齡對的上,如果說這是20年前的照片,有田幸樹現在看上去差不多30歲。
難道說這一切真的是一場來自于20年後的複仇?
不過,兩起命案發生期間,有田幸樹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特别是第二起命案,發現屍體的頭一晚,也就是犯人搬運死者的那一夜,有田幸樹和旅店員工住在一起,原因是,有田澤去找崎人玩,他不放心,就找了過去,然後和旅店的員工打了半宿的牌,時間太晚,就留在那裡睡了。
至于第一起命案發生時,有田幸樹正和學生家長一起給孩子們組織棒球比賽,兩次案發時,他都和其他人在一起,甚至連上廁所都是和其他人一起。
萩原研二不相信有那麼多巧合,那麼,20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鈴鈴鈴——”
萩原研二拿出電話,接了起來:“怎麼了,小陣平,發現什麼了?”他邊說邊往下走去。
“是塑膠炸|彈”,松田陣平說:“一樓的置物架後邊直通地下室,這裡有制作到一半的塑膠炸|彈。”
萩原研二的腳步不自覺加快起來,事情開始變得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