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到這裡，尤淩已淚流滿面。

“你……你怎麼……”

說不出完整的話，開口已泣不成聲。

初見那些小房間裡的東西時，她設想過，或許面前的人對自己早有所圖。哪知道現實如此沉重，許蔚燃是怎麼度過那些日日夜夜，又懷揣着什麼樣的心情，用所剩無幾的記憶，在輪回中活了一世又一世，早亡者總是享福。

“對不起……對不起，我好像……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尤淩看着許蔚燃，雙目紅腫。

她心裡堵着口氣，擡頭問許蔚燃，“你可知道……我重生了十世……”

許蔚燃渾身一震，蓦然瞪大眼。瞧他這神情，肯定不清楚。

尤淩細細同許蔚燃說了一遍自己前十世的經曆。

許蔚燃愣在原地。

“我不知道……”

是的，他一點都沒察覺出來，哪怕是從尤淩不同的死因，都沒有看出來。

他沉溺于尤淩死亡的真相，變得無可自拔。從未想過這樣神奇的事會同時發生在兩人身上。

“對不起……”

兩人異口同聲，又面對面噗嗤一笑。相擁在一起，再無他言。

尤淩吃完飯，問：“你那時候怎麼沒想過去調查我的病情呢。”

許蔚燃抿唇不說話。

尤淩疑惑擡頭看他，見他還是不說話，心裡不免好奇：這還有什麼難言之隐……于是，她拉着他手左右搖晃，“殿下，你就告訴我吧……”

“我……”許蔚燃擡頭看着尤淩，片刻猶豫後，還是說出來，“我以為……11是個Alpha……你的病情看起來和她有關系……”

說到這裡，他停頓片刻，尤淩噗嗤一笑，接了下一句，“所以，你覺得我和11有什麼情人間的過往，對不對？殿下這是吃醋了？”

許蔚燃微不可查點頭，默默移開視線。

尤淩捧腹大笑，“殿下，你可錯過太多了……”

“是啊，我錯過太多了。”許蔚燃握住她的手，認真道：“幸好這一次，沒有錯過。”

尤淩也握住許蔚燃的手，道：“是的，幸好這一次沒有錯過。”

話音剛落，尤淩提溜眼珠轉了一圈，湊近許蔚燃問，“那你當時找我做同桌的時候，是什麼心思？”

許蔚燃沉默片刻，不語。

緩慢眨了眨眼睛，察覺尤淩的手摸上了他的大腿……

尤淩道：“殿下那麼早之前，就抱着這樣的心思，見我時是不是早就浮想翩翩了？”她自顧自繼續說，“哦，我想起來了，第一次想要握殿下手時，殿下躲開還跑了。後來騙我說易感期到了，其實是不是石更了？嗯~”

許蔚燃高仰着頭，喘口氣，“不是……我是真易感期到了……”

尤淩不信，“怎麼可能有Alpha會因為碰了碰手就到易感期……”

許蔚燃不說話了，隻是看着她。

雙目對視，尤淩敗下陣來。看來還真有這樣的Alpha，就是許蔚燃。

尤淩倏然紅了眼，松開手，但很快又被許蔚燃握住，抓回來，綠眸染上抹紅色，許蔚燃直直看着她，“不僅是那次，你讓我送外套，你讓我牽住你的手，你還讓我和你同居……”

樁樁件件都是對許蔚燃最大的誘惑。

可尤淩不知，“我隻是想要你的信息素。”

“嗯，現在我知道了，我還能給你更多，我的尤淩……”許蔚燃長舒口氣，溫熱的氣息讓尤淩渾身僵硬。

“許蔚燃，你個流氓！”

許蔚燃蹲下，握住尤淩的手，“是的，我流氓。”

要不是你給了我勇氣，要不是你需要我的信息素，我會永遠把這份流氓藏在心底。

尤淩察覺到許蔚燃的情緒隻覺得心疼，“許蔚燃……下次，不用這樣，你很漂亮，很好看，你不是阿爾特斯血脈，你很好，你值得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懂嗎？”

許蔚燃訝異片刻，溫柔貼上她的手指，開口時聲音已經啞了，“我已經有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了。”

尤淩和許蔚燃再次回到訓練場時，才意識到，許蔚燃說他喜歡狙擊18年，不是在開玩笑，是真的喜歡狙擊十八年。

是十八年，也是很多世的十八年。

她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解釋，當他悠然回想起七歲那年的故事，自己卻早已經把他忘得徹徹底底。

尤淩開完第一槍，忍不住說對不起。

許蔚燃給她擦幹眼角的淚，“你我之間，不用說這些。”

發現他還帶着面具，尤淩不禁問，“怎麼還帶着假臉？”

許蔚燃不吭聲，隻是沉默。

尤淩了然，知道他心裡有事，便不再多說。

隻是在腦海裡想了想，繼續進行射擊訓練。

時間來到下個月，許蔚燃應邀參加扶家小少爺的生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