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沒有硬扛。
那瞬間,斯黛拉隻有這一個想法。
激烈的沖擊波中,緊貼爆炸範圍的斯黛拉在激烈的沖擊波中與飛舞的建築鋼筋一起失控旋轉,胸腔傳來的血腥味和悶痛告訴她内髒必然受到了損傷,而落地瞬間再也無力維持【堅】的身體也被爆炸帶倒的建築石塊碾碎了右腿腿骨。
必須要撤退了。
斯黛拉借助廢墟隐蔽起來,劇痛刺激下的大腦反而無比清醒,盡管有些可惜自己冒進導緻的今晚無功而返,還是通過手機向遠在友客鑫機場的酉·克魯克發送了緊急信号。
然而,就在朦朦的固體塵埃與呼嘯的熱風中,斯黛拉的視線從模糊緩緩轉向清晰,“武士刀”也拖着一條傷腿,踉跄地向遠處的人說着什麼。
爆炸讓斯黛拉頭痛耳鳴,仍然聽不清楚。
但是……
他背對着自己。
實在太近了。
他們之前纏鬥的太近了,近到都隻夠逃到爆炸邊緣,内外受傷、感知模糊。
他們現在也太近了,近到斯黛拉隻需要一隻腿奮力前推,長劍既出,便已經觸到了對方的後心。
于是,也沒了什麼猶豫的必要。
伴随着酉·克魯克回複的消息提示音,斯黛拉的長劍穿透了“武士刀”的胸膛。
念能力組成的長劍本可以直接消散,斯黛拉卻将對方緩緩推倒,以掩飾自己的身影。再次使用【十一維之魚】,将目标投向了友客鑫機場。
“你不知道這兩個家夥有多難纏。”酉·克魯克把玩着左耳的愛心耳墜,怡然自得地取來一杯機場貴賓室冰櫃裡的紅酒,倒在不知哪來的水晶杯裡,緩慢搖晃着:“黃毛的是強化系,沒什麼好說的。那個‘木乃伊’,具現化系,繃帶防禦力很強,攻擊力……嗯,也就那樣,太慢了。”
說完,酉昂頭将紅酒飲盡。
“……”
斯黛拉一陣無語。先前打電話的時候,大概雙方纏鬥正緊張,酉還能正經點。如今酉穩固住了局勢,又已經把對方的能力摸明白,難免要對着自己得瑟一下。
“不愧是酉,我……唔。”斯黛拉咬牙咽下一聲痛呼,疼出了一脖子冷汗。
酉·克魯克撇嘴,皺起了細長的眉,把酒杯放在碎成網狀開始掉渣的強化玻璃桌上:“還好是修奈來了。”
旁邊那個像極了高中生的家夥就是修奈,斯黛拉認識他,堪稱獵人協會最強的治療師。
“問題不大。”修奈熟練地蹲下檢查起斯黛拉傷的最重的右腿,将褲腿剪開,看到了斯黛拉血肉模糊的傷處,聲音中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回頭看向酉,問:“兩分鐘,沒問題吧?”
斯黛拉心裡咯噔一聲。
酉對自己的隐蔽非常自信:“兩小時都行,治吧。”
斯黛拉心裡咯噔咯噔。
“我覺得……”
修奈已經轉過頭對上斯黛拉的斷腿,快速地撿出比較大塊的建築碎渣。
“……是不是……”斯黛拉忍着疼艱難出聲。
但是修奈的手已經按住了自己動彈不得的腿。
“處理一下聲音啊啊啊啊啊啊啊!!!!”
響亮的叫聲似乎投入了無邊無際的深海,不見絲毫回音。
這片并不隐蔽的機場貴賓席在芬克斯和剝落列夫圓的搜索下仍然毫無一場,沒有一個人影,更遑論什麼叫聲。
直到尖銳的疼痛逐漸消失,從昏黑中醒來的斯黛拉聽到耳邊才傳來了熟悉的軟糯弱氣的聲音。
“他們聽不見的,斯黛拉師姐。”
“原來你也來了……萌萌。”
有氣無力的斯黛拉看着眼前臉紅擺手的男孩子,掙紮着比了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