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翁很快就逛到了商業街的另一頭,穿過馬路不見了蹤影,不久後天空又下起細細的雨,斯黛拉給背包套上了塑料袋防水,起身離開。
坎特必須為那些事情付出代價。
自己雖然無知無覺,也享受了傷害弱小無辜之人而獲取的利益。如今的生活,也是代價。
她必須支付。
因為雨又漸漸下大了,斯黛拉沒有離開這片區域,入夜後幹脆回到了昨天睡覺的的地方。
斯黛拉剛剛轉過牆角,就意外地發現暗巷裡已經有了人,很巧的是,正是白天那個男孩。
但是……
“你離路口太近了,這樣不安全。”
斯黛拉開口,好心提醒對方,然而躺在地上的人毫無反應。
她定睛一看,男孩的背包沒有放下,這可能是警惕。但是對方的身體下甚至沒有塑料布、硬紙殼之類的墊材,要知道已經連着下了兩天的雨,現在還有濛濛細雨飄下來,地上早已經濕透了。
這裡的光線太暗,看不清楚,斯黛拉隻能蹲下來小心摸向男孩的額頭。
果然熱的驚人。
他是發熱昏倒在這裡的!
斯黛拉仔細觀察了一下暗巷的狀況,把人拖到了靠裡面一點的位置。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防水布和匕首,卻有些遲疑了起來。
又看了一眼男孩昏迷中仍然痛苦的樣子,斯黛拉還是一狠心把防水布裁成了兩片。
原本能夠完全遮蓋自己的、超有安全感的雨天利器,一下子小得可憐,隻能勉強蓋住一個蜷縮起來的人。
罷了,反正自己不會真的生病,稍微冷一點也沒關系。
斯黛拉把其中的一片蓋在了對方身上,希望可以阻擋一點風雨,減少體力消耗。
她也隻能做到這點了,其他的,斯黛拉也沒有辦法。
懷着不安的心情,斯黛拉找到了昨天晚上的臨時床鋪,躺了下來。在雨天流浪,她也過得格外艱難,消耗了過多體力的女孩很快睡了過去。
哒哒。
皮鞋落在了潮濕的水泥地面上。
嘩啦。
掀動塑料布的聲音。
自從離開流星街後,斯黛拉即便睡着,也總能提起一份心來注意周圍的狀況,任何的異常響動都會把她從睡眠中拉出來。
因此斯黛拉感覺到了不對,卻并沒有着急動作,隻是緩緩地眨眼适應睡醒後的狀态,讓大腦和感官活躍起來。
視線逐漸清晰,安置了那個男孩的地方果然多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成年男人,身型高大,短發,穿着棕色的皮質夾克。男人用皮鞋把防水布踢開,低頭似乎是在觀察男孩的狀态。随後男人緩緩地蹲下,從斯黛拉的角度正好擋住了男孩,隻能猜測對方可能在進一步檢查男孩。
他想要對男孩做什麼?
發現男孩病重會不會放棄?
自己有沒有被發現?
一時間,半年流浪生活中遇到的所有危機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湧上了斯黛拉的大腦。
斯黛拉清楚,假如一定要做些什麼,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對方下蹲的姿勢彌補了她與男人之間的身高劣勢,同時對方背對着自己,一旦出手可以獲得最佳的偷襲效果。
幹不幹?
幹!
溫涼的水晶球出現在斯黛拉的手心,她沒有立即控制其轉化為【誓約正義之劍】。
雖然祂幾乎沒有重量,對斯黛拉的行動沒有影響,但是這把劍發出的銀白輝光很可能被對方提前察覺。
所以在可以自如控制祂出現後,斯黛拉每次使用,都是在接近對方後出其不意。
動手!
女孩爆發出的沖擊力如同一顆小小的炮彈,直插男人的後心。
對方也不是尋常人,在兩人距離兩步的時候,已經反應過來。然而,在男人反應過來的同時,銀白的長劍像一抹月光照進了這暗巷,長達一米四的誇張長度使劍尖立即抵近了男人的側肋。
斯黛拉知道,不一定要是緻命的部位,祂帶來的精神影響不僅可以擴大傷害,也能為第二次攻擊補刀創造機會。
隻要碰到對方!
然而。
銀白的劍光真的如同一抹無害的月光,随着刀身前刺一點點消失,光芒在男人的皮衣外套上沒留下半點痕迹。
最終斯黛拉持劍的手撞在了男人身上,就連刀柄也一同破碎,消失地無影無蹤。
斯黛拉近乎驚駭地面對自己手心空無一物的感覺。
為什麼?
然而現在不是思考原因的時候,為了保證最高的速度實現偷襲,前沖的慣性使得斯黛拉失去了重心。
早已經反應過的皮衣男人已經起身躲開,居高臨下地抓住了前沖的女孩,提着後衣領使斯黛拉被迫離開了地面。
“真是難搞的小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