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微熱搭在手腕處,散發着熱意。
蘇辭安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樣沉默下來,終了還是司耀先開口,像是敗下陣來。
在兩人所對峙戰中,他隻赢了一次,可也就是這次他失去了她六年。
所以再以後兩人所對峙戰,他不會和之前一樣為了所謂的面子。
在愛的人面前示弱不是什麼丢人的事情。
可惜之前的他不懂。
“辭安,回家嗎。”他問。
和平常一樣的問法,就好像他們之間隻是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夫妻一般。
蘇辭安擡頭看他,嗯了一聲。
他們并肩走在街邊上,旁邊昏暗的路燈亮着,照耀在兩人的身上。
蘇辭安突然想起之前兩人正相戀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晚上。
兩人手牽手并肩走在這一天巷子裡,任燈光再昏暗,任微風不停吹,也抵不過彼此眼中的笑意。
有一家鮮花店還在營業中,暖黃色的微光打在那些鮮花上顯得格外的漂亮。
她一時間看的時間長了些,旁邊的男人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帶着她來到花店裡。
鮮花店的老闆是一個挺年輕的姑娘,看見他們進來有些驚訝的問:“你好,要買花嗎?現在隻有最後一束向日葵了……”
司耀聞言去看她,“隻有向日葵了,還要嗎?”
蘇辭安笑了笑,點了一下頭:“好。”
等她拿到那一束向日葵時,思緒有些飛遠了。
向日葵。
她曾經也為他買了一束向日葵的,隻可惜并沒有送出去。
是在兩人高考完的那天,她抱着那束向日葵,準備送給他,祝他一舉奪魁。
結果就看見他身邊有着其他的女孩,并且手中也有了一束比她手中還要漂亮的向日葵。
其實向日葵都差不多,隻是那個時候的她沒有勇氣去送,所以才覺得那束送到他手裡的向日葵更加漂亮一些。
她付了錢,并沒有讓司耀去付。
司耀對她堅持不讓自己付錢,要自己付,隻是愣了一愣,然後随她了。
他希望她知道在他這裡,她永遠擁有自我,可以想做什麼就去做,他會在她身後支持她。
在她受傷時成為她的港灣,并且給予她再次出發的勇氣。
“送給你。”她說。
他有些愣然,垂眸看去。
她抱着一束向日葵,笑的格外明亮。
司耀接過,眉宇間也染上柔和:“怎麼突然想到給我送向日葵了。”
蘇辭安仰頭看去,他的眉骨略高,高鼻梁,薄唇,不笑的時候給人一種很冷峻的模樣。
可偏偏他眉眼洇蘊着柔軟的淡笑看向你時,卻能讓人心神一震。
她回過神來,看向他懷裡的那一束向日葵:“不是突然想到。”
不,也可能是突然想到。
因為剛好是花店最後一束向日葵,也可能是為了來彌補當年沒送出去的那一束向日葵的遺憾。
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還是送了。
現在的她好像比從前要有勇氣,又好像和從前沒什麼區别。
“我很喜歡,謝謝老婆。”
他的話帶着笑意傳入耳膜,她嗯了一聲,又接着有些試探的問:“之前有人送過你向日葵嗎?”
是有的,但那個人不是她。
“有,不過我不喜歡。”他說。
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的答案,她有些驚訝的看他:“為什麼。”
竟然不喜歡向日葵的話,那為什麼會說很喜歡,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男人單手抱着花朵,俯身向她靠近,湊近她耳邊輕聲道:“因為那不是你送的。”
“當年為什麼不送給我。”
他的話如平地驚雷,讓她再次有些驚訝的愣住了。
他說當年為什麼不送他,難道他知道了?也注意到了不遠處抱着花束的她嗎?
這個答案太過匪夷所思,她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隻能愣愣的站在那裡。
“你……”過了半響,她這才說出這個字來。
原來他知道嗎。
可是如果他知道那為什麼不能像現在這樣堅定的選擇自己呢?
想想也理解,畢竟那個時候他們并不認識,隻能算是陌生人。
“我也是後來看了你的日記才知道……”
日記。
她在與他分手時,就把和他有關的一切都扔了,結果她扔的東西都被它所拾起,珍藏了許多年。
“從前的我沒有勇氣和你說喜歡,現在有了,那你呢?”她這樣說。
那你呢,司耀。
司耀倒是怔愣住了,那他呢?
現在自然是有了說愛的勇氣,而且當年的他也有。
愛這個字一旦說出口便是不可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