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的房子鄰着護城河,是一座不大不小的三層小公館,獨立在護城河公園的一邊,雖不很大,卻也是有着小花園的小洋房。
玉楓用鑰匙打開了門,換下了白色運動鞋,穿上了寶石藍綢面的拖鞋便往屋裡走。
剛走幾步,便聽會客廳裡傳來話:“媽,你說,我可怎麼辦啊,書輝一定是在外邊有了人,十天半個月的,也不見他回家,把一雙兒女,一對老父老母全丢給我,我是忙活完了小的,還得侍候老的,他自己,反倒在外邊什麼歌舞廳,什麼酒廳的玩的痛快。”
仔細一聽,是哭啞了嗓子的大姐,玉欣在說話。說的是,她頭天回來就說過的話。
幸而蔣夫人捧場,依舊當成新聞來聽。
蔣夫人出身書香人家,一時倒是找不出什麼狠話兒來罵,隻大聲啐道:“這個該死的混賬。”
也不知道,怎樣安慰婚姻失意的女兒,隻和她一塊的痛流眼淚,仿佛這樣,就能減少一些女兒的痛苦似的。
一旁,坐在沙發上看書的二女兒玉盼,眼皮兒也沒擡隻輕聲道:“我說大小姐呀,你可省省侬那些眼淚吧,也不知是把全黃浦江的水呀都喝了,那麼能抹眼淚。行行好,好不好了呀,沒得把媽的眼睛,也給帶累壞了呀,到時候啊,你出錢給媽看西醫先生啊!”
玉欣一邊哭,一邊指着玉盼,狠狠罵道:“我真是白疼了你了,白眼狼啊,你,如今看我落了難,你不說為我抱不平,出主意,反倒要來落井下石,你是我的妹,還是我的仇人啊。”
轉頭又對蔣夫人道:“姆媽,侬瞧瞧玉盼啊,瞎三話四的呀,真是讓人寒心。讨人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