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人擁有在麻瓜的醫院停留的印象,就會感覺站在醫療翼外,時間過得漫長無比。
赫絲佩爾推門時,他連忙幫她拉開。“怎麼樣?”門扉拉開,她欣喜地張大眼睛擡起頭,阿爾法德看見,那束柔軟帶土的金黃鮮花在赫絲佩爾鼻間閃耀着,花碗盛起的弧光倒映在她濃灰的眼中,如一條串起的金色光河。
她不回答阿爾法德的問題,反而将金盞花又向上舉了舉,那搖動的花隙間灰顔色始終凝固,然後說:“獻給您。”
不知不覺說出的話語和信徒對主道出的一樣。
阿爾法德有些糊塗地接過金盞花,金黃被讓渡到他手中的那一刻,像交換了某種意義上的販依。
“不知道你從哪裡來的…哦!不會是埃弗裡小姐床頭的那束吧!……”他盯着赫絲佩爾默然片刻,随後歎息着從袍子裡掏出魔杖,向她沾染褐色泥土的校服上施放了一個清理一新。
阿爾法德走進醫療翼,對坐在床邊發愣的艾洛伊斯說:“實在抱歉,埃弗裡小姐,我待會兒就重新送一束新的鮮花來。但這束可否讓給我?”
艾洛伊斯沒有說話,看着阿爾法德,像在一種神聖奇觀的降臨下震撼到失語。
赫絲佩爾拉着他的袍角,在艾洛伊斯可能作出任何發言前将阿爾法德拉出了醫療翼。“怎麼了?赫茜。”他看向赫絲佩爾,略微停頓片刻,然後又開口,半天才勉強說出一句溫和的斥責:
“本來我是想……你這樣是不對的……”怎麼能去探望病人,反而将病人的花給連土拔走了呢?!
赫絲佩爾已經在他即将開始絮絮叨叨時半推半就地拉他向外走,窗外雲光照進古堡走廊,金盞花微苦的香氛在兩人的身間牽連出一陣迷幻的氣息,轉瞬逝于身後。
*
“其實澤費爾作為布萊克家族訓練的貓頭鷹,是專門為了密信的急送而備的信使。”
“它本不該被我帶到霍格沃茨,未來隻能接收一些報紙訂購等的任務,其實我原本帶它的本意是想,如果我們之間需要有一個靈敏的訊使,當身處寝室時也可以通過它送信往來。這是個很棒的設想對吧?結果,我到霍格沃茨才發現我竟然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阿爾法德說到這時苦笑了一下。
“斯萊特林寝室在黑湖裡。”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哼笑,赫絲佩爾成功被他逗笑了一點。
他無奈地攤開手:“總之這就是我要說的,我們暗處的‘敵人’?或許可以用這個詞,如果我們要找出他們邪惡的企圖是什麼,就不能去用表象推斷。”
阿爾法德繼續說着:“就比如不了解我的人以為我帶這隻雪鸮是因為喜歡它稀有的品種、與衆不同的毛色,但其實隻是因為我能用的貓頭鷹暫時隻有這隻……”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赫絲佩爾:“所以,阿爾覺得,表面是拉文克勞的學生在作亂,其實可能另有蹊跷?”
“倒也不是完全這樣,我無法保證,這個猜測的誕生是因為我了解到,艾洛伊斯說她可以指認出那些學生……赫茜,你知道誰聚衆幹壞事兒還嚣張到不遮掩一下臉的嗎?”
她聞言停頓了一下,随後像找到了正确答案的學生歡快道:“有的,有的,我知道,是沃爾布加和柳克麗霞。”
“……”
赫絲佩爾繼續毫無所覺地說:“那麼一定就是埃弗裡在撒謊。”
見身邊人沒有反應,她疑惑地擡頭,搖了搖阿爾法德的手。過了幾秒,赫絲佩爾不安地抱住他,他緩慢、遲鈍地,把黑發的女孩罩到溫暖的袍子底下,面色蒼白,好似那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還能将人刺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