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别急,詳細說說您女兒叫什麼名字,多大了,有什麼外貌特征,失蹤多久了?”
“她叫呂妙,今年上高二,身高一米六一,齊劉海,戴眼鏡。在七中上學。昨天她早上出門去上學,就沒有回來過。之前她也偶爾會這樣,所以我第一時間沒有報警。可是我今天剛去學校打聽過,她昨天還正常上學了的,今天就沒去了。”
“好的,有她的照片嗎?”
“有的有的。噢對了,她失蹤的時候穿的是七中的長袖校服。”
呂母拿出手機,給警察看了一下呂妙的照片。
警察用手機拍了下來。
“您留一下聯系方式,有消息了我們會通知您的。”
“噢對對對,她的書包是淡藍色的,眼鏡是黑框的,鼻子上有顆痣,校服被她自己改過,背面有一些塗鴉,褲腿也改過。”呂母在登記冊上留了自己的電話,又抓着警察叮囑了半天,補充了些亂七八糟的細節,“警察同志,你們可一定要找到她啊,我就這麼一個女兒。”
說着說着,眼淚便流了出來。
“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比較叛逆,說不定跑出去玩了呢?您也别太擔心了,我們是一定會盡力了。”
警察熟練地安撫着呂母,将她送出了警局。
山海市最近的天空陰得像一張浸了水墨的宣紙,壓在頭頂讓人喘不過氣來。一場大雨便醞釀在這水墨之間,搖搖欲墜。
正是傍晚的時候,徐翩若整個人都被埋在堆積如山的文件裡,一邊看一邊查閱着資料。
接手公司之後,這些之前本應該擺在姜賢亦桌頭的文件,都被轉移到了她這裡。
徐翩若清楚地知道,這段時間,一定會有人試圖給她使絆子讓她出錯,所以面對每一份文件的時候她都無比謹慎,沒看完一遍,是不敢下筆簽字的。
徐翩若的腦後别着青岚送給她的那根簪子,穿着睡衣,嘴裡叼着根冰棒,一臉苦大仇深地對着一份文件。
接到姜賢亦電話的時候,徐翩若明顯遲疑了一下,才接了起來。
“在家嗎?”姜賢亦的聲音從電話對方傳了過來。
“你有什麼事嗎?”徐翩若有些警惕地把冰棒從嘴裡拿了出來,沒有正面回答他在不在家的問題。
“下來,有個東西要給你。”聽到她這麼說,姜賢亦的聲音明顯帶了些笑意,就像之前他們的關系從來沒有破裂過一般,随意,閑适,還帶了些獨屬于長輩的命令的語氣。
這語氣又讓徐翩若想起來,上次開會的時候姜賢亦看到她摳手的時候那一臉責怪的表情。
她突然有些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隻是挂斷了電話,呆愣了一會兒。随後,便站起身,換鞋下了樓。
電梯門一打開,下雨前特有的那種暖哄哄的憋悶氣息馬上襲了徐翩若一臉。
她深呼吸了幾下,才向樓門口走去。
姜賢亦正拿着個文件夾,站在外面等着她。
這個天氣,他仍穿着件筆挺的西裝外套。
姜賢亦身體不好,一向畏寒。就連夏天最熱的時候,他也不會穿什麼短袖短褲,必然要把自己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看到徐翩若走出來,他的嘴角挂了笑,往前迎了兩步。
“要給我什麼?”徐翩若有些冷淡道。
她在樓門口停下腳步,沒有再往前走的意思。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賤人,你去死吧!”從樓門口的綠化帶裡突然跑出來一個個子不高,戴着口罩,穿着衛衣,還把衛衣的帽子戴得嚴嚴實實的小女孩。
她從灌木叢中突然出現,速度極快地跑了過來,手裡還拿着個玻璃瓶子,裡面裝着一些成分不明的透明液體。
喊完這句話,她便将瓶中的液體向徐翩若潑了過去!
來不及反應,姜賢亦便猛地上前一步,用外套擋住了大部分的液體,但還是有一部分濺在了他的手上。
小女孩眼看沒有潑中,回頭撿起灌木叢中的外套,十分果斷地跑了。
兩個人都沒有貿然地追上去,他們不知道小女孩的手裡還有沒有其他危險的東西。
幾乎隻有幾秒鐘的時間過後,姜賢亦感覺到手上傳來一陣灼燒的感覺,被液體濺到的皮膚開始快速地發白。
徐翩若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吓了一跳,但也很快反應了過來,她順勢接過姜賢亦手中的文件夾方便他脫掉外套,皺眉問道:“濃硫酸?”
姜賢亦動作很快地脫掉了外套,用幹淨的另外半邊擦了擦手上的液體,兩根手指拎起衣服看了一眼,已經有些灼燒的痕迹了。
“看樣子是的。”他把衣服随手丢進旁邊的垃圾箱,看着徐翩若着急的樣子,姜賢亦就如同沒有感受到劇痛一般,甚至于有些欣喜。
終于。
這一次,她終于為自己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