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參加選拔練習生的人來齊沒？”陳兵推開會議室的門問道。

會議室裡的人都站起來，坐在靠前的戴眼鏡的男人手上拿着文件夾，一邊幫陳兵拉椅子一邊說道：“陳哥，人剛才出去點了一遍，基本上都來了，這是簡曆，您看一眼。”

陳兵風風火火地坐下，從紙巾盒裡抽了幾張紙擦汗。老實說，他都忘了今天這件事了，剛剛才從總公司那裡趕過來。

文件夾裡的簡曆被抽出擺放在桌面上，他沒有耐心挨個看，隻能快速的先掃視一邊。沒辦法，整個選拔從項目産生到施行都來源于上頭一句話——大老闆的兒子心血來潮要參加選秀，已經和節目組聯系好了，剩下的你們看着辦。

就因為這個，陳兵帶着整個部門熬夜加班研究了不少選秀案例，發現老闆兒子這種唱跳隻能算中等偏下的選手，solo參加很難有什麼話題，而且很不顯眼，正所謂優秀就是在對比中體現出來的，因此他們才決定舉辦一次練習生選拔，旨在選一些唱跳全廢的素人，這樣才能凸顯出老闆兒子的各項素質，從一般變成他是這個組合裡面最好的。

有能力的人不好選，廢物還不是一抓一大把？抱着這個想法的陳兵才沒把選拔這件事放在心上，導緻今天差點缺席。

“這幾個長相有點過了……”他動動手指了指，推了回去，戴眼鏡的男人立馬在簡曆上面做了記号。

陳兵擡手确定了時間，道：“一會兒面試的時候大家都把眼睛放靈點，那種一看就很厲害的就别挑了，明白我們這次的目的是什麼吧？”

衆人都點點頭。

“你們去盯着面試，□□你把這個電腦給我弄一下，我在這裡看。”陳兵說。

于是除了叫“□□”的人留了下來，其他的人都往外走——真正的面試場所在樓下的大房間裡。

***

現場來參加選拔的人都坐在公司大廳的等待區裡，除了椅子和一張隻有一個角貼在牆上、風一吹就會掉的寫有“等待區”的A4紙以外，什麼也沒有，就連喝的水都要選手自備。近端如此，來的人還是不少。

聞度現場感受了一下住在海邊的感覺——潮。

實在是太潮了。僅僅一上午，他就學習到了什麼是色修遮瑕，什麼是卧蠶狗狗眼，什麼是氛圍感腮紅，同時選修了一些五顔六色的頭發和挂在身上過安檢要響成情歌王的五金配飾。相比之下，聞度的路人标配顯得質樸了不少，過眼看不清長相的劉海，黑框眼鏡，一件路人普通短袖，一條路人普通褲子，都是部門的工作服。并且為了體現出他對面試重視，聞度還将洞洞鞋換成了運動鞋。

聞度覺得很遺憾，沒有人能理解他的重視。當一個路人決定不再穿洞洞鞋……

【你這輩子，有沒有為一個人拼過命……啊——！】

“……”，聞度歎了口氣，“上次你因為上班時間刷抖音被扣績效還是在上次。”

系統：【對不起對不起，一不小心外放了。】

“12号！”

站在房間門口的工作人員叫了一聲，“12号在嗎，到你了。”

12号應了一聲，小跑着過去了。

聞度拿的是16号，從之前大概6-10分鐘就換人的頻率來看，還有大概四十來分鐘就到他了。他緊急的開始在腦海裡排練自己的表演。

昨天，從系統突然發送這個招聘通知後，聞度就要糾結要不要來。

“能不能從隔壁部門借一個一舞動天下的插件給我用用啊，”聞度鬥膽問道。

系統沉默了一陣，應該是去咨詢上級主管部門了，過了一會兒才官方的回複道：“不符合相關規定。”

“别裝。”聞度打斷它。

系統立馬用一種邀功得意洋洋的語氣道：【但是！我們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我從同事那給你拷了一個路人普通大法插件。】

聞度了然，正所謂路人的普通一定是放在群體中來講的，當周邊環境發生了變化，衡量普通的基準值也會随之發生改變，也就是說，隻需要動動手改一下普通值基數，那所呈現出的普通程度就會發生改變。這個插件就可以由系統在更高一級的範圍裡掃描，然後自動生成路人基準值。

聞度将頭頂上都快實體化的回憶泡泡給驅散開，在系統操作界面裡對目标範圍進行掃描、生成，在幾秒後，系統提示标準值正在載入。

果然，插件載入成功後，聞度立馬就感覺到自己這幅身體産生了不一樣的感覺，無論是他的唱還是跳，在數據可視化的顯示欄上都能明顯的看見提升+1.25。

“……”，聞度禮貌的詢問道，“請問從60分變成61.5分，對我來說有什麼很顯著的提升嗎？”

系統可疑的遲鈍了：【&%*%&……%￥……%￥……】

在這種時候選擇了用亂碼面對嗎？！

【不應該啊，】系統也非常納悶，作為一個老系統了，它的工作态度就是能少做就能做，能不做就不做，可以沒有功勞，但不能有過失。換而言之，它做的事都是經過調研，在自身程序裡經過嚴格算法檢驗過的，【我可是找到了他們公司這次主捧對象，根據他的能力值來進行确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