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移過眼去。

他才看向她，雨水打濕了她一側的頭發，他把傘輕輕地傾斜過去。

“今天你怎麼回來這麼早？”她開口，想要打開這話匣，想要邁出了解的第一步。

“今天爸爸來公司了，說讓我早點回來，不能每天都這麼晚回去，畢竟我們才結婚不久。”

她聽到這話，嘴角有一絲苦笑，原來她們也才結婚不到三月。

可他們也從來沒有坐下來好好地吃過一頓飯，也沒有暢快的聊過一次，明明他們就睡在同一個房間，睡在一張床上，可心中的距離難以克服。

原來沒有任何真心地朝夕相處比她想象中的要難這麼多。

她眼中流過落寞，不過轉瞬即逝。

“回去好好休息。想吃些什麼呢？一會兒我們點好直接讓飯店的人送過來。”

“我做飯吧。”

“你好不容易有時間休息，不要做飯了。家裡面什麼菜也沒有。”

“沒事，我們去買一些。”

她不想再拒絕，說：“嗯。最近公司裡的事情解決好了嗎？”

“已經在收尾了。這個月末就能塵埃落定。”

“嗯。月末就要12月中旬了。”

“你的課程也結束了吧。”

“是。今天就完全結束了。”

“之後要做些什麼呢？”

“改學生的卷子。還有一個項目沒有結項。不過這些都很快。”

“你十二月下旬想去做些什麼，或者想去哪裡呢？我們那時候就閑下來了。”

“我暫時還沒想過。今年可能不會像往年一樣出去和朋友自駕旅行了。”她不是沒有想過，隻是今年情況不同。今年她需要考慮他，可又……

“為什麼？是因為我嗎？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如果你們不适應我的出現的話，你們去就好。”

“不是因為你。今年太累了，就想在家中歇一歇。我留在家，也能幫姐姐處理一些事情。”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着話，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說出對方介意的話。

他們來到超市，雲時說：“你想吃些什麼？”

“我不挑，你會做什麼就買些什麼。”

“嗯。”

“你有想吃的嗎？我也會做幾道菜。”

“你會做什麼？”

“你先說你喜歡吃什麼吧。我可是在德國練出了一身廚藝。雖然不多，但我會做的都做的很好。”

他微笑，說：“那你下次再給我做吧。”

“那好吧。”

回到家，竟突然發現下起了雪。

“下雪了。”她說。

“還以為今年不會下雪了。”

“我也以為今年不會下雪了。畢竟這裡本來就不常下雪。”

“看來今年會有驚喜啊。”

她笑，說：“今年的驚喜還不夠多嗎？今年也就剩下一個月了。平平安安度過吧。”

他做飯，她就洗菜。

菜做好後，秋落都嘗了一嘗。

“你喜歡哪個？”

“我喜歡這個糖醋排骨。你做的這個真的很好吃，比我之前吃過的都好吃。”

“那我以後經常給你做。”

“你很喜歡做飯嗎？”

“嗯。如果做出來的美食能被在乎的人誇幾句，我就覺得特别有成就感。”

“真沒有想到你竟會喜歡做菜。”

說完這句話，她突然想起周晴說過的話：“當時她倆在留子圈可是出了名的火。那蘇俐特别喜歡吃他做的飯。他也不覺得麻煩，總是做飯，還邀請很多朋友去他家裡聚餐。”

那一刻所有的熱情想被冷水潑過熄滅了。

她坐在那裡，看着落地窗外漸漸落下的雪，地上逐漸被薄薄的白色覆蓋，她說：“希望明年能有些驚喜吧。”

“想要什麼驚喜？”

“說不上來。因為我有時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你呢？你期望能有什麼驚喜？”

他看向她，說：“我想明年能有更多自己的時間。”

“這就算驚喜？”

“算。因為驚喜總是在彼此相處的事件中出現的。”

她聽懂他的意思，笑了，說：“有時我真的不懂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能有什麼目的呢？我隻是希望能有一個安穩幸福的生活。”

“安穩容易、可幸福太難。”

“你也覺得幸福很難嗎？我以為你過得很幸福。關愛你的父母和姐姐，你過得不幸福嗎？”

“有些事情和關系并不像你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和諧。幸福太難，稍不留神，就會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