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什麼?”
剛剛被那麼多人圍着她都還能裝成個沒事人似的談笑風生,可現在封前輩看起來隻是開個玩笑,她便有了落荒而逃的意思。
“前輩說笑,晚輩年紀尚小,還未想着成家立業。”
“哎呀那還真是可惜,其實我家裡有好幾個弟子都挺不錯的,特别是我兒子,若不然給你看看畫像也行。”
明鸢又是虎軀一震。
昨天聽望舒說其他宗門有意與淩華宗聯姻,她便一門心思将目光聚集到天玄宗身上了,那還能想到,她這個掌門親傳弟子也是聯姻預備役之一啊!
“前輩,這個當真不必!”
見明鸢如此堅持,封家主也不好再說什麼,恰好此時又有人來找她說話,明鸢這才找到借口開溜。
“小姑娘。”她微微勾起唇角,狹長的鳳眸中似有金光閃過,“我很喜歡你,若是有機會,記得來甯天州做客。”
“一定。”
看着在人群中遊刃有餘的封家主,她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說實話,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受歡迎,她從小在淩華宗長大,對“第一大宗門”這點毫無概念,今日真情實感地感受到這一點。
所以師兄閉關是不是就是為了躲宴會,畢竟他可是大弟子,就算是聯姻也是先找他。
那師弟呢?他才剛來門派多久,就能猜到自己有可能會被拉出去聯姻?
她一邊想一邊往嘴裡塞靈果,吃着吃着身邊又湧來一群人,她以為又是奔着她來的,結果沒想到他們隻是恰好選中了她旁邊的位置,明鸢松下一口氣,繼續坐回去吃東西。
那一群人似乎是藥王谷的弟子,正在談論着某種藥材。
出于醫修的本能,明鸢悄悄豎起耳朵。
“說起來,我還是覺得虺蛇的蛇鱗更厲害,聽說它就是被三昧真火炙烤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你敢去取蛇鱗?你不要命了,這玩意十幾年才換一次鱗,而且時候性格相當暴力兇殘,還會生出火焰保護自己,誰靠近就燒誰。”
“此話當真,這麼吓人?”
“對啊,我有個師兄曾想去偷取蛇鱗,結果直接活生生被燒死了。”
他們說着說着便離開了位置,隻留下一頭霧水的明鸢。
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耳熟呢?
摸着兜裡的蛇鱗,她神色一凜。
所以師弟之所以受傷,該不會是因為他偷偷在房間裡養了虺蛇吧。
怪不得,怪不得他陰險狡詐又惡毒原來是主随靈寵啊。
明鸢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靈果也不吃了,當即就決定找師尊去。
她本來還想着待會兒找個理由去見師尊,将賀禮送給他。
現在這理由想都不用想了,這下她不僅能把師弟給逐出師門,還可以吸引住師尊的注意力,免得李蘭菁趁虛而入,簡直就是個一箭三雕的美計策。
她暗暗捏緊手中的蛇皮,心跳如戰鼓。若真是虺蛇這樣的邪物,那墨玉再天賦異禀長老院都保不住他,逐出師門都算輕的,搞不好還會被拔除靈根,讓他永世不得修行。
難得捏住這樣有力的把柄,明鸢興奮得呼吸都在顫抖,她快步朝門外走去,尋找師尊的蹤迹。
但宴會上的賓客實在太多,一路上還總有這個門派那個門派的弟子攔着她想和她攀關系,她又不可能将人推開,隻能硬着頭皮與其周旋,再找準機會開溜。
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等她好不容易闖出人群時,手心已全是汗。
她倚靠在牆根,緩緩張開手,小心翼翼地在觸碰掌心燦若星河的寶石。
細碎的赤色光點在它周圍萦繞,她就像是捧了一手的螢火蟲般,美好得像場夢。
“這不是那塊赤鳴玉嘛?”
身後冷不丁傳來少年的嗤笑聲,明鸢吓了一跳,手一滑,險些将簪子摔在地上。
“墨玉?”她警惕地握着簪子後退兩步,背後緊緊貼着牆,“你在這裡做什麼?你主動領罰不就是為了躲聯姻嗎?”
“喲,這都被你猜到了?”他挑眉,泰然自若地靠在她身邊那根柱子上,“不過很可惜啊,聯姻不聯姻的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我不去,隻是為了躲一個人而已。”
“是不是封前輩。”
明鸢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