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怎麼去哪裡都找不到你呢,原來是躲在這裡啊。”
為首的男人舉着火把朝他走來,雖唇邊勾着笑,可看向明鸢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怨毒。
他對兩個跟班努努嘴,他們便迅速将掉落在地的玉石撿了起來,獻寶似地遞給他。
“赤鳴玉?果真是好東西啊,看來老子今天真是撿到寶了。”
他把玩着手中玉石,将火把舉起,欣賞獵物驚慌失措的神色。
“你身上還有其他好東西吧,都給老子交出來。”
少女不語,隻是死死地盯着他那張面目全非的臉。
半張臉幾乎被烤到焦黑,左眼空洞洞的正不住地往外流血,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有一道傷疤從頭頂一路劃到脖子,看起來尤其駭人,哪怕是明鸢這樣的大夫也不由得感到心驚動魄。
她下意識想起那死在山道上的魔修。
“你幹的?”
身後人聲音冷不丁響起,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說實話,他能被她傷成這樣,明鸢也很意外。
她本來以為清河長老給的燈籠不過是普普通通的防禦法器,沒想到居然這麼厲害。
“做的還湊合吧。”
少年冷不丁地在她肩膀上一拍,随後将面具随手扣在她頭上。
“小綠,你欠我個大人情。”
聽到耳熟的聲音,明鸢手忙腳亂地把面具取下來,等她擡起頭時才發現四周不知何時設了個結界,她拼命墊腳也隻能看到結界後他模糊的背影。
“等等,你幹什麼去。”
該死!這家夥不會是打算把她就扔在這裡了吧。
隔着結界,她聽不到那邊說話,看也看得不清楚,隻能勉強看到四個人影走在一起。這種什麼都不明朗的感覺讓她心裡又憋又難受,于是洩憤似地朝結界上狠狠踢了一腳。
另一邊,在場幾人中除卻明鸢之外,感到震驚的還有那幾個男人。
他們顯然也沒想到這裡還能遇上其他人,一個兩個的都瞬間警惕起來,剛想質問,卻在看到他真容立即失去血色。
“是你?你怎麼會和正道人士混在一起。”
“别說的那麼難聽嘛,什麼叫混。”墨玉悠哉悠哉地在劍柄上輕叩兩下,“我不過是趕巧路過這裡而已,順便行善積德。”
“行善積德?”為首的男人将最後這四個字反複咀嚼兩遍,似乎覺得極其可笑,“看到老子那半邊臉了嗎?是這小娘們幹的,你要是真想行善,就過去跟哥幾個一起把她做了,看在你出力更多的份上,我們還能讓你先嘗嘗她的滋味。”
說罷,身後兩個跟班也跟着笑起來。
“哦?是麼。”墨玉抱着黑劍微微挑眉,突然笑起來,笑的那叫一個爽朗。
那幾人以為有戲,剛想上前和他繼續談判,沒想第一個字剛一吐出,整個人就被一股極其霸道的即将按住了頭部,狠狠砸向地上的石磚。
他清晰地嘗到口中的血腥味,心中的恐懼和求生意志膨脹到極緻,他想逃,但墨玉卻比他要快上一步,轉瞬之間就已經将他的内丹生生刨出。
“真是的,我都說了我今天就是想行善積德,為什麼你們都不信呢。”
他故作苦惱地把玩着手中的内丹。
眼見自己老大被制裁,兩個跟班早已控制不住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看着他,汗水如雨水一般噼裡啪啦的輕落而下。
“幹嘛不說話。”
他背着手站起來,晃悠晃悠地走到兩個跟班身前,然後猛地一腳踩在他們的手上,将其踩得血肉模糊。
“饒命,饒命啊……”
那幾人疼得已經快要說不出話,少年身上蠻橫的殺氣從天而降,再加上明鸢先前在他們身上造成的傷口,這新傷和舊傷疊加在一起,他們疼得快要失去理智。
“其實我今天是想放了你們的。”
聽到他這麼一說,那三人迅速擡起頭,可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他那柄利刃已然出竅。
“可是,誰讓你們看到了我的臉。”他歪歪頭看他們,半張笑臉藏在黑暗中,“而且還得到了赤鳴玉這樣的好東西。”
不好!
事已至此,他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什麼行善積德,什麼看臉,那都是借口,他和他們一樣從一開始就是奔着赤鳴玉來的!
仙盟律法是定給正道人士看的,像他們這樣的歪門邪道從來不屑于遵循,甚至在一刻鐘前,他還嘲笑明鸢的天真,沒想到現在竟砸了自己的腳。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又能說得清楚自己深處在哪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