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倒也不必如此。”明鸢連連擺手,“就這樣吧。咱們還是趕緊去師尊那裡為好,免得要他久等。”
這墨玉要真是那家夥還好,她就當是為門派除害了。可要他不是,那她這欺負師弟的罪名不就落實了麼?
這可比被師尊逮到偷懶嚴重多了!
她在袖子底下攥緊拳頭,暗想倒也不急于一時,反正她以後有的是機會求證他是不是那個人。
恰好此時杜琮腰間的元靈鏡珠亮起,師尊催促的聲音從其中傳來,他們也不打算再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結,有什麼事先回去再說。
可才剛剛走出幾步,明鸢就發現墨玉落在了後頭。
“怎麼?”她讓杜琮先走,自己則大搖大擺地走到他跟前一級台階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故意磨磨唧唧地不走,該不會又是想去幹壞事吧。”
“我可告訴你啊,你去哪我都會盯着的。”
“是麼?”見明鸢話中帶刺他也不惱,隻是若有所指地往下方瞥一眼,露出為難的神色,“那若我想去茅房,師姐也要跟着麼?”
說着說着還故意揉了揉肚子。
明鸢眼角倏地一抽。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
修仙之人大多辟谷,就算是修為低下的外門弟子也會修行特殊功法避免如廁,明鸢還是頭一次聽到如此粗鄙的話語,當即就變了臉色。
“快去快回,我隻給你一刻鐘的時間!”
話一說完就她趕緊捏着鼻子連連後退,生怕沾到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一般,跑的那叫一個飛快。
待她一走,墨玉即刻斂起唇邊的笑意,劍眉微微擰起,明明人還是那個人,但周身的氣場卻完全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不緊不慢地走向灌木叢,用黑劍撥開枯枝敗葉,冷聲道:“出來!”
很快,剛剛風平浪靜的樹林裡便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周圍的鳥雀蟲鳴亦也在一瞬間全部消失,絲絲縷縷的黑霧不住地從林中各處竄出,最終幻化成一個渾身是血的成年男子。
要是杜琮還在這裡,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他和師尊在甯天州除掉的魔修。
隻不過他現在要比先前在甯天州的時候虛弱不少,肉身幾乎全被段衡他們毀了,靈體也是要散不散的,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藏匿在這裡這麼久都沒被發現。
“賢弟,我就知道你在這裡。”待黑影一成型,便迫不及待地叫道,“我果然沒猜錯,不枉我冒險趕到這裡來,如何,你成功拜段衡為師了麼?”
墨玉不置可否,隻是抱着胳膊對他淡淡地挑一挑眉。
男子對他的冷淡全不在意:“太好了,主上若是知道你混進淩華宗一定會大大嘉獎你的!”
“有話直說。”墨玉摩挲着劍柄,沒聲好氣地打斷他,“我沒空聽你廢話。”
男人嘿嘿兩聲,搓搓手,“賢弟,我知道你前些日子得了青鸾羽,對麼?”
聽到這話,墨玉眼皮猛地一抽。
“這青鸾羽可是好東西啊,不僅能增進修為還能替人重塑肉身。”對方全然沒有注意到他變化的臉色,依舊在自顧自地說着,“為兄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這樣,你把這青鸾羽給我,待我重回魔域後定會替你在主上面前多多美言幾句的——額!你做什麼!”
冰涼的劍鞘抵在他的脖頸上,男人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就你還想要青鸾羽?”他慢條斯理地抽出長劍,金色的眸中似有流光閃過,“你也配。”
那是看獵物的眼神,帶着濃濃的嗜血意味。
旁人或許不懂,但男人認識他多年,知曉墨玉這是動了殺心。
他暗道不好,當即就想重新化為黑霧逃離,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威壓如大網一般從天而降,将他牢牢定格在原地。
男人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卻仍不放棄:“你不能殺我!我可是主上身邊的得力幹将,你若是殺了我,主上絕不會放過你!”
“你私自帶妖獸襲擊甯天州打草驚蛇,毀了主上的計劃,本就該死。”墨玉三兩步走上前,用劍尖抵在對方眉心處,不輕不重地往下一壓,“當然,這也是主上的意思。”
少年身上毫不掩飾的殺氣席卷而來,男人猩紅的雙目瞬間睜大。
“你騙我!主上是不會放棄我的!我知道了,肯定是你這混小子背叛了我們,你以為這樣就能成為正道弟子?!我告訴你,你和我們一樣,身上流的血都是髒的——”
啪。
還未等他說完話,一柄利刃便刺穿了他的眉心,從上至下,硬生生将其劈成兩半。
墨玉面無改色地将劍重新收回劍鞘,彈去濺落在自己袖子上的肉塊。正想着要怎麼将這裡清理幹淨時,就聽到傳來身後傳來一聲驚呼。
他轉過身,就見明鸢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裡還拿着兩根不知道從哪摸來的廁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