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距離是隐晦的,不易察覺。故而這些年下來,對她印象好的人不在少數。
高考考的中上遊,考了個很不錯的音樂學院。畢業出來之後她認為适合她的,隻有一個琴行的工作。
選擇琴行老師是她嘗試其他音樂教育工作後深思熟慮的結果,是在自己控制範圍内的更為輕松的工作。古遙韻知道後雖然不是太滿意,但是默許了她的選擇。
自己的人生尚且如此,女兒能比自己活的更開心有何不可?
入職一年,收獲了帶孩子來琴行學習竹笛的家長好評。琴行也因着她有了一點點知名度。平常的一個周六古凝落挎包走在大街上,心裡沒有任何亂七八糟的想法,隻有趕緊回家吹空調這一個念頭。
匆匆朝前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香氣從鼻尖繞過,快成殘影的側臉為塵封的記憶抹去灰塵。古凝落猛地回頭,對方貌似并未察覺,掠過她的目光走遠了。她收回視線,平淡跳動極慢的心突然加速,無法安定。
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怎麼會是她呢?
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見她兌現當時的承諾。
可是同樣是這麼多年過去,難保她不會回來呢。
她懊惱于自己的不沉穩。隻是一個猜測就把自己興奮成這樣,若是真人來了……
童年的記憶萦繞心間。她不可能記錯的,那種花香,隻能是她……
世間人千千萬,偶有相同香氣也無可厚非。
思及此她的情緒回落,前一秒還無比的激動化為烏有。垂下眼睫,研究今天學生出現的節奏問題。
許臻回到了青露。
一方面是她的新公司在這裡,另一方面是她來履行約定。
盡管時過境遷,兩人都已大變樣。
這麼多年了,落落還好嗎?
到新公司報到,她注冊為主要音樂作曲人和編曲人,挂上牌子後擁有一間獨立房間安靜地進行曲目創作。
……
三天後,古凝落應A高中邀請去學校擔任臨時竹笛老師。走進校園的那一刹那,她看見了意想不到的人。
中長發和一縷劉海随風飄動,一根發絲借機進了她嘴裡,許臻将其捋至耳後,專注地看着面前沒及時揭走的招生傳單。
古凝落的心髒不受控地再次“怦怦”跳動,走上前和她打招呼:“姐姐,好久不見。”
許臻身子一顫,緩緩回頭,睜大眼睛,稍顯不确定地喊她:“……落落。”
停駐近半分鐘她才能漂浮地感覺面前的女人是她原來認識的古凝落。
十二年,的确讓那個瘦小的女孩長成了一個美麗大方的女人。她正對她綻放笑顔,盈盈而立。絲毫不見太長時間而導緻的隔閡。許臻仍是不确定,再加問了句:“真的是你嗎?”
“嗯,是我。許臻姐姐,這麼久沒見你也漂亮了很多。”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奉承,實際是出自古凝落内心的真實想法。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隻有曆經風霜不改其風度的氣質,其餘的相貌與當年十九歲的她卻是相差無幾。
古凝落上前,高高的影子壓下來,幾乎完全覆蓋了許臻的身形。她低頭,看着她一字一頓:“姐姐是因着當時的承諾回來的嗎?”
許臻略仰頭看向比她高半個頭的古凝落,沉默許久道:“嗯。”
古凝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卻沒表現出多開心,後退一步為她走路騰出空間:“姐姐也是來學校當音樂老師的嗎?”
“差不多,教他們作曲。”
許臻如實回答。這個信息透露出來也不要緊,她并不是刻意要防着古凝落,而是時間已然過去這麼多年,她有什麼變化尚且不知。據她自己的觀察,古凝落的性格沉穩不少。相較于她十三歲那會兒,更加落落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