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書信看的那一刻,她終于得知自己的為何整日心緒不甯了。
林羽出事了。
雖不知是誰給她遞來的信,可信上說林羽在戰場上失蹤了,詳細到像是親身經曆,她不得不信。
她緩緩坐下,雙手頹然垂下,手指緊緊攥住信紙,設想了許多結果,那都是她無法承受之重。
“蘭馨,你馬上與我一起出宮。”她側眸看向蘭馨。
随即又對青梅叮囑道:“青梅,你守在宮裡,對外就說我回魏府了。”
她必須親自去找林羽,哪怕是帶他的屍首回來。
念及此,她眼圈霎時就紅了。
說做便做,她立即和蘭馨出了宮。
在宮外匆匆換了馬,又叫蘭馨自己回國公府。
“小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蘭馨扯着她衣袖,滿眼都是擔憂。
魏舒月回她一笑,“放心罷,我一個人闖蕩習慣了。”
在仗劍門時自己經常出任務,她早就已經習慣獨自闖蕩。
隻将一切物什備好,她利落地翻上馬背,口中“駕”的一聲,策馬往城門方向而去,徒留蘭馨在身後默默目送。
官道上。
馬蹄聲聲,塵土飛揚。
眼前忽然一人一馬攔住去路。
“籲!”魏舒月勒停馬兒,冷冷凝着堵路的杜若岚。
“太子妃請回。”杜若岚同樣冷着一張臉。
“讓開!”魏舒月語氣一如這刮臉生疼的風刀。
“太子妃要去哪兒得到殿下首肯了嗎?”杜若岚自然不會聽她的。
魏舒月冷嗤一聲,“關你何事?關他何事?”
杜若岚一張臉幾乎漲成了豬肝色,她擰了擰眉,手握在劍柄上,“那就得罪了。”
說罷,她抽出利劍“嚯”的一下向魏舒月刺了過來。
魏舒月矮身避開之後極快地抽出軟劍格擋,雙劍擊在一處,寒芒乍現,又在半空激烈地打了十幾個回合,杜若岚終是不敵,被她劍風掃到,鬓角青絲随風斷裂。
她翻身後退,點了幾步才穩住身形,臉色青白地看着魏舒月。
剛剛要不是魏舒月手下留情,斷的就不是她的青絲,而是耳朵。
“擋我者死。”魏舒月不冷不熱地警告她。
聞聲,杜若岚神情僵住,默默地僵持片刻,終究是她服了軟。
“我陪你一起去。”她無奈之下不得不這樣決定。
魏舒月怔了怔,這是明知攔不住她隻好退而求其次了。
她跟杜若岚無仇無怨,也不是非要争個你死我活,不過一瞬,就點頭答應了。
——
“魏舒月,你對林羽還真是一往情深。”
二人此刻正坐在茶鋪子裡吃着肉包子,聽得杜若岚陰陽怪氣的話,魏舒月不自覺頓住。
眼下林羽生死未蔔,她沒心思和杜若岚争辯,故而沒理會她的嘲諷。
杜若岚還以為自己說中了她的心思,難免要替太子感到不值。
“殿下對你那樣好,你當真是眼盲心瞎全當沒見着。”她語氣裡濃濃的酸味。
即便恨李馳,可魏舒月不得不承認,李馳對她确實好,那也改變不了他恩将仇報的事實。
“聒噪。”魏舒月态度依舊冷淡。
說罷,她一手拎着茶壺,一手端着自己那碟肉包子起身去了鄰座。
杜若岚氣得臉色鐵青,卻又不屑跟着過去。
就在這時,兩個趕路的漢子将馬拴在樹下,朝着魏舒月的位置就走了過去。
“姑娘一個人?可否拼個桌?”
說着,也不等魏舒月答應與否,一屁股就坐在了魏舒月兩側的條凳上。
見這情形,杜若岚嘴角微抿,眼裡流露出瞧好戲的悠然之色。
她環顧一圈,茶鋪裡分明還有多餘的空位,這兩人硬是要擠到魏舒月跟前礙眼,卻偏偏眼瞎,挑了個最得罪不起的人。
她在等着這兩個漢子後悔的那一刻。
“滾。”
耳畔忽然傳來魏舒月淡漠的一聲。
緊跟着,誰也看不清她腳下是如何動作的,隻輕輕一點條凳,兩個漢子就哎呦一聲摔跌在地。
“臭娘們!”
兩個漢子欺男霸女習慣了,哪裡會想到今日遇到了個硬茬,嘴裡咒罵一聲,正要爬起來,眼前蓦地飛來一物,還沒看清是何物就已經擊打在牙齒上,痛得二人捂住嘴直哼哼。
攤開掌心一看,門牙也掉了兩顆。
二人憤恨着自地上爬起,抄起條凳就朝魏舒月砸了過去。
魏舒月半空一個飛旋,一字馬腳踢二人後穩穩落地。
“再來。”
她平靜地抽出軟劍。
行走江湖多年,她一眼就看穿了這兩個漢子的意圖,出手可謂絲毫不留情。
兩個漢子非傻子,此時若是還看不清風向那就是白瞎了走南闖北這麼些年,無需對視征詢,二人十分有默契地往兩面逃散,竟是連自己的馬也不要了。
魏舒月氣不過,徑自走過去将二人拴在樹下的馬給解了。
“看夠熱鬧了?”她回望杜若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