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說得難聽,魏明朝卻絲毫不敢反駁,隻呐呐着說道:“嫂子說得對,我是該死…”
丁澄“哼”了一聲,話鋒陡轉,“要不是我家妹子對你還放不下,我早讓門房拿掃帚把你攆走了。”
聽到妻子心裡還有他,魏明朝面上一喜,“阿漣她…”
丁澄冷不丁斜他一眼,“你要真心悔過,就跟那個狐狸精徹底斷了,不然,你這輩子休想再見我家妹子。”
魏明朝此時哪裡還敢讨價還價,連忙舉手發誓道:“嫂子放心,我一定不會再見林蘿。”
做了保證過後,他又軟聲懇求:“求嫂子讓我見阿漣一面,我有許多話想當面跟她說。”
“等你真的做到了,我會替你在阿漣妹子跟前說情的。”丁澄顯然不會因他起了誓就信他。
魏明朝神情蔫了下來。
“你回去罷,隻要你說到做到,我會好好勸勸阿漣的,她如今還在氣頭上,你也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丁澄面上不冷不熱,說出的道理卻是一茬接一茬。
魏明朝覺得她說的在理,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丫鬟黃莺不解地低聲詢問:“少夫人為何要那樣說?您不是也支持二小姐跟姑爺和離嗎?”
丁澄嗤笑一聲:“和離是必須的,可也便宜了這對狗男女。”
她眉眼裹挾着冷霜雪霧,“我若不這樣吊着他,他如何肯抛棄那狐狸精?”
黃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那狐狸精不是愛給人做妾嗎?做誰的妾不是做。”丁澄冷笑兩聲。
害了她小姑子的人,她誰都不會輕易饒恕,正好丈夫和她同仇敵忾,二人分工合作,她來對付魏明朝,而丈夫則想法子對付林蘿。
她可是打聽清楚了,林蘿還沒從春風樓贖身之前就有一個富商看中了她,要買她做小來着。
可惜,她嫌棄那個富商年紀大,轉頭就投入了魏明朝的懷抱。
這一次,就由他們夫妻來助這個富商抱得美人歸,惡人她來做,小姑子隻需好好休養身心即可。
——
魏舒月收到了來信,得知黃宗海夫婦的計劃,一時有些難以言說的情緒在心底浮動。
她默然良久,最終決定助這對夫妻一臂之力。
将信箋燒了後,擡眼就見到李馳的身影出現在玄關處。
她慌忙起身去迎。
“殿下今兒怎麼這樣早?”
最後一個字音出口時因李馳忽而抱住她而險些讓她咬到自己舌尖。
鼻尖聞到略微厚重的酒味,她不耐地蹙了蹙眉。
“殿下飲酒了?”她質問出聲。
“阿月。”他呼喚着她的名兒,雙手捧住她的臉,溫熱的吻随着越靠越近的眉眼一并落下。
“唔…”魏舒月滿眼驚愕,張口的那一瞬,他巧舌滑入,勾着她軟舌肆意吸吮起來。
他渾身燥熱,與他緊密相貼的魏舒月也跟着一點點發燙。
他将她提抱起的那一刻,魏舒月慌忙掙紮,卻雙雙跌倒在榻上。
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魏舒月再也不客氣,狠狠一巴掌砸在他臉上。
李馳被她打得懵了下,她趁機從他身下溜了出去。
有涼意從襟口蔓至身上,她垂眸才驚覺不知何時,李馳解了她胸前盤扣。
她羞臊得面紅耳赤,慌忙将衣裳整理好。
第一次見識到李馳失控,她整個人都是懵懂無措的。
“我叫蘭馨去給殿下煮醒酒湯來。”
她一面說一面就要下榻,李馳卻從身後抱住了她。
魏舒月此時已經有了防備,正要将他甩開,耳畔卻響起他低沉的道歉:“對不住…”
說完這三個字,他再也支撐不住朝床榻倒了下去。
魏舒月回頭去看他,探手去摸他額頭,體溫有些過燙,她抿了抿唇,毅然決定讓人去傳太醫過來。
——
太醫診過脈,臉色越發泛白。
“如何了?”魏舒月淡淡地詢問,她瞧太醫神色不對心中就已經有了答案。
“殿下這是喝了暖情酒。”太醫如實告知。
魏舒月怔住,視線落在李馳呈現異樣潮紅的俊臉上,暗忖這暖情酒也不知是他自己喝的?還是讓人給算計了?
“有法子可解嗎?”她詢問道。
“有的。”太醫立即躬身表示,“臣這就寫個藥方給太子妃,抓了藥煎好了服用即可。”
“嗯。”魏舒月微微颔首,示意蘭馨把人帶下去。
殿内安靜下來,她甫一回頭,就見李馳睜了眼,原本如淩淩清泉般澄澈的雙眸布滿了紅血絲,還隐隐可見不可言狀的晦澀欲望。
魏舒月心跳亂了半拍,慌忙道:“殿下是不是渴了?我去倒水。”
說罷不等李馳答複急忙轉身走開。
她倒了水,雙手捧着折腰杯,躊躇許久才轉身往床榻走去。
李馳似乎恢複了些力氣,自己起身靠坐在了大迎枕上,目光灼灼地看着魏舒月緩步走近。
魏舒月将杯子遞過去,李馳滾燙的指尖碰觸到她手背,她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下,手裡的折腰杯險些要握不住。
李馳喝了水,随手将折腰杯擱置在了床頭的矮幾上。
“殿下知不知道自己…”魏舒月小心翼翼地問出聲。
蓦地對上李馳幽暗深邃的眸光,恍若湖泊中心那一圈圈危險的漩渦,未完的話通通被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