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任舒白快速取出大還丹喂給長庚。隻是他此時隻有出得氣,沒有進得氣。眼瞳已經渙散,臉上也已開始彌漫出死氣。
任憑任舒白如何為他輸送内力,長庚也是一動不動,好似已經沒了氣息。
見此,秦樾大聲喊道。
“長庚!死沒什麼了不起的,但你甘心讓真正害死秋歌的人逍遙法外嗎?!”
任舒白看到長庚那雙空洞的眼瞳微微一動,心中不由一喜,扭頭于秦樾微微點頭。
“血刃帶走的是九陰神功,他的目的一開始就是為了得到它!你和秋歌不過是棋子,是他稱霸武林的棋子!”
“死有何難?但是,你就這樣死去,你有臉去見秋歌嗎?你甘心就這樣去見她嗎?!”
長庚的眼底迸發出強烈不甘與怒火,見此,任舒白迅速将大還丹塞進他嘴裡。
看長庚如此,秦樾心中一松,恰好此時鐘楹已無礙,見她正凝神修煉,秦樾便撤掌斂息。
“我不要就這樣死…秋歌…報仇,我要為你報仇!”
長庚的神識越發清醒,任舒白與秦樾紛紛為其輸送内力,如此過了一刻鐘,長庚的命總算保住了。
“嘭!!!”
劇烈的響聲讓衆人尋聲望去,隻見鐘楹周圍的樹幹盡數被迸發的内力震斷。
苓泉秋鶴對視了一眼,紛紛繃緊身軀欲先下手為強。
“嘶——”
蛇鳴聲此起彼伏地響起,苓泉拉着秋鶴手臂縱身一躍避開了身後襲擊的毒蛇。
二人落在枝頭往地面一瞧,周遭不知何時被毒蛇包圍。地面、樹幹、枝頭,盡是密密麻麻扭曲蠕動的蛇。
紅的,青的,白的,五顔六色、尖頭利齒,隻需一看便知是劇毒無比的毒蛇。
金風玉露同樣大驚,正想沖向鐘楹身旁保護,卻見這些蛇隻是将他們圍住,呈攻擊之态卻沒有動作。
秦樾狐疑地掃視着周圍毒蛇,見鐘楹周圍尺寸方圓皆無毒蛇,不由心中奇怪。
看鐘楹境界有所突破,此時正是虛弱之際。秦樾剛要動身靠近,他身邊的毒蛇卻一個個弓起身子張開大口露出森然的毒齒。
敏銳察覺到那不懷好意的視線,秦樾下意識側頭看向林子深處。
隻見那人身披黑色鬥篷,從頭至尾都隐于黑暗之中。在夜裡毫無障礙的視線讓秦樾清楚看到那人的面孔,心中不由越發警惕。
注意到秦樾的視線,那人側目回望。他顯然也察覺到秦樾發現了他,卻不甚在意地擡步走向鐘楹。
對于外界的一切,鐘楹一無所知。隻覺丹田内真氣充裕,全身筋脈皆擴寬了許多。她此時已突破心法第五層,這讓鐘楹歡喜不已。
睜開眼睛一瞧,便對上秦樾陰沉警惕的面容。鐘楹剛要扭頭,便對上一張妖冶的面孔。
“阿蕪?你怎麼在這?”
面前摘下帽子的身影正是南蕪,鐘楹驚訝地看着她的打扮。
女子的發髻散開随意地紮着許多小辮子,月牙形的銀墜子抹額系在額頭。發尾是藍綠的尾羽,不知是什麼鳥雀的。
黑色的鬥篷内是紫色異域的服飾,頸間腰上皆挂着丁零當啷的銀飾。
依舊是那張臉,同樣的惑人心魄,卻不會讓人以為是姑娘。
鐘楹心中怪異,耳畔傳來的嘶嘶聲讓她回過神來。尋聲找去,那聲音竟是從南蕪肩頭傳來。
那是一條拇指粗的銀蛇,安安靜靜地纏繞在南蕪頸間,與周圍的銀飾混在一起,鐘楹這才沒有察覺。
與赤紅的蛇瞳對上,那陰冷的視線與帶着寒光的鱗片讓鐘楹下意識一抖。迅速站起身後退兩步,鐘楹這才看向面露委屈的少年。
“你是男的?!”
察覺到她眼底的厭惡,南蕪心中難掩失落委屈,卻不願移開視線,依舊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沒有說我是姑娘。”
微微沙啞的聲音與之前并無二緻,鐘楹之前隻以為他是悲傷過度這才啞了嗓子。卻沒想到,他根本不是女子!
“你!你怎麼能這樣騙我呢!”
說什麼沒說自己是姑娘,可他也沒說自己不是姑娘啊!
鐘楹又氣又惱,想到自己當他是朋友是姐妹,還差點帶着他同床共枕,便覺一陣被戲耍的恥辱惱怒。
可除此之外,南蕪并沒有傷害她什麼。尤其是對上他可憐兮兮又委屈難過的眼瞳,鐘楹當真是有氣無處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