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蟬月為自己的大作辯解:“這是饅頭,不是石頭。”
林謙渺:“唯心主義?”
“。”
最後,在霸總的醫生朋友的極力阻止下,江蟬月投喂失敗。
她遺憾地轉身出門,決定放棄廚藝這條路。
今天的風雪依舊很大,呼嘯的風卷着大如席的雪拍打在窗戶上,屋内的壁爐發出噼啪的火花聲,給人安全而溫暖的感覺。
孟延年始終沒有下樓。
天色不早,林謙渺收拾了東西道别離開,囑咐如果孟延年病情反複了立馬告訴他。
陳姨收拾着廚房,看了看點,準備上去給孟延年添點茶水,江蟬月想起今天還沒日行一善,自告奮勇拿了茶壺上樓。
輕輕推開主卧的門,室内昏暗無比,床頭似乎亮着一盞小夜燈,不知是不是年份久了,光線昏暗,一閃一閃。
小夜燈旁放着一張合照,光線昏暗看不太清楚,隻能看出是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的照片。
孟延年平躺在床上,阖着眼,眉頭緊鎖,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江蟬月輕手輕腳地給床頭的茶杯添了水,打開恒溫杯墊,細微的水流聲讓孟延年眼皮一顫,似乎要醒。
她趕緊停下動作,等到他陷入沉睡,才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刮起一陣狂風,聲音大到讓人以為是野獸在外怒吼,窗戶被拍得咣咣作響,似乎下一秒就要猛地炸開。
壞了,不會把孟延年吵醒了吧。
先走為妙。
江蟬月剛準備擡腳加快腳步,手腕傳來被鉗制的劇痛,她嘶了一聲回頭一看,孟延年不知何時滾到了床邊,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
?
這是什麼情況?
江蟬月試圖上手掰開,結果沒想到生病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掰了半天紋絲不動,反而越攥越緊。
江蟬月發出痛苦的怪叫:“嗷哦咦嗚嗚咦!别使勁了我不走還不行嗎!”
孟延年十分聽話,江蟬月當即就感到腕上力道一松,但是還是不能掙脫。
江蟬月使勁:“嗷哦咦嗚嗚咦!”
放松,孟延年也跟着放松了。
再使勁:“嗷哦咦嗚嗚咦!”
放松,孟延年又跟着放松了。
江蟬月:“。”
什麼破毛病?
沒法離開,江蟬月隻能跪坐在床邊的地毯上觀察他的模樣。
孟延年的長相無疑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好看到幾乎帶了一股子邪性,如果他睜開眼,那雙陰鸷的深邃的眼睛會讓人幾乎不敢直視,更不敢像這樣肆無忌憚地觀察他的容貌。
隻是此時男人的臉上多了幾分脆弱,眉頭緊鎖,手也死死地攥住江蟬月的手腕,窗外一旦有劇烈的聲響,他的眼皮和眉頭就會輕顫一下。
江蟬月懂了。
霸總の幽閉恐懼症。
她懂,這是霸總的标配,隻要是霸總,一定有一個不幸的童年促使他怕黑怕幽閉怕打雷。
更不用提孟延年成年後還這麼不幸了,他怕什麼都是應該的。
就當是日行一善吧,誰叫她是日行一善的文明大善人呢?
江蟬月啥也不幹,默默陪伴,又想起下午跟林謙渺說起他的病時,什麼都往外說的醫生提起了孟延年的童年。
孟延年年齡小輩分高,這是有原因的,他的兄長,也就是孟家長子孟延恒比他大了二十歲,是孟老爺子孟弗鋒和他的原配所生,原配夫人早逝,孟弗鋒七十多歲的時候又娶了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生下了孟延年。
可惜孟延年親生母親生她的時候難産去世,生父年事已高,不久後也病逝了,孟延恒是不可能看這個小他二十歲的同父異母的弟弟順眼的,隻管吃管住派了人照顧,其餘一概不管。
在孟家沒有依仗,孟延年的日子不是很好過。
有錢人很多都相信玄學,每到生日——也是他生母的祭日的時候,他還被長輩們要求獨自上山跪拜,念經抄經,山上氣溫低,小孩子身體不好,幾乎每到這一天,他都要發高燒。
很多年過去了,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做這些,可童年的那場無人關心的高燒卻延續了很多年,形成一種病痛的生物鐘,讓他每到這個時候,就要再經曆一遍那時的痛苦。
“今天正好是他的生日呢。”林謙渺當時對她說,“不過他不喜歡過生日,你也不用送他生日禮物。”
“好慘,”江蟬月緊皺眉頭對着孟延年說,“你是真的好慘。”
孟延年沒有什麼反應,但是聽到江蟬月的聲音後,眉頭竟然舒展了一些。
江蟬月:“?”
怎麼?罵你慘給你罵爽了?
她繼續說下去:“孟延年?孟延年?真沒反應啊?”
“不是我說,我看小說的時候還以為你是多艹天日地的一個邪惡大反派,沒想到竟然是個身世凄慘的小可憐?你也太慘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