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趙煜話鋒一轉,問道:“今夜你設下圈套意欲何為?!”
話音未落,馮娘的耐性早已過半,她沒有馬上回答,隻是以手示意下屬動手。
見狀,衆匪頓悟,各個抄家夥就沖着趙煜等人圍攻過來。
“大人小心!”這時,一賊匪持棒迎面向趙煜襲來,而身旁的衙役眼疾手快,用佩刀擋住賊匪的襲擊。
兩方人馬立刻纏鬥起來,衙役們的身手更勝一籌,他們連續擊倒數個賊匪。趁此時機,衆衙役側身将趙煜圍住,欲想掩護他逃出山寨。
這會兒,馮娘見情勢不妙,立刻命令身旁的兩個壯漢,“抓住趙煜,休要讓他跑了!”
兩個壯漢得令立即飛躍到衆衙役跟前,二人雖赤手空拳,但功夫上乘,幾輪拳腳下來,衙役已經被他二人幹翻在地。
這趙煜眼睛猛睜,心中不免慌亂,大聲道:“馮娘!我還是那句話,刺殺朝廷命官并非兒戲,你若殺了我,即便你是逃得出慶陽縣,那朝廷也會下發海捕文告,天涯海角,你又能逃到哪裡去!”
趙煜緊接着道:“你雖是主謀,策劃盜竊财寶,但畢竟未害一條人命,今日衆衙役也隻受了輕傷,因此本官念汝等尚有良知,暫不追究你們謀害朝廷命官之罪!”
馮娘聞言,不禁愣了一下,趙煜見此,還以為是自己的“一番肺腑”奏了效。
可殊不知這番話聽在馮娘的耳中卻猶如炸雷,更激起了她的恨意與狂暴。
“趙煜,你可比你老子趙擇淵能說會道多了!”
說着,馮娘以眼示意壯漢沖到趙煜的跟前,他二話不說,上去就給趙煜來了一記窩心拳。
趙煜被揍的跪倒在地,霎時五官疼的扭曲到一起。
聽到“趙擇淵”三個字,趙煜哪裡顧得上疼痛,一面捂着胸口一面追問:“你···你怎知他是我父親!你又同他有何仇怨!”
說完,馮娘向趙煜走來,火光将她的影子拉抻很長,黑黑的影子蓋在趙煜的頭上。
“每每想起塵封舊事,我不覺生恨,隻恨沒能親手殺了趙擇淵,報了血海深仇!”
馮娘的每一個字都透着令人刺骨的寒意。
“趙擇淵以死換來你趙煜的前程似錦,衣食無憂,呵···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是你們害的我家破人亡,我這才走投無路落草為寇!”
馮娘的話一字一句蹦進了趙煜的耳中,令他大為驚詫,下意識地,他想起十年前衙州官銀被盜案,他擡頭直盯着馮娘——看來,她也是身涉官銀案的舊人。
隻是,馮娘她為何稱是父親害了他們一家?
而這馮娘他們究竟又是何身份?
趙煜的雙眸緊緊盯着馮娘,未等他繼續追問,身後賊匪忽地一記悶棍就襲在了他的頭上。
此時,趙煜隻感後腦勺一陣疼痛,緊接着眩暈襲來,頃刻間他便昏厥過去。
見此情狀,馮娘手下一人揪住一隻趙煜的胳膊,連拉待蹭的往議事廳去了,而剩下的衙役則被賊匪繳了刀劍驅趕至馬廄嚴加看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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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煜的腦袋一片混沌,處在似醒非醒之間。
周圍彌漫着霧氣,趙煜逡巡四周,胡亂地找尋出口,忽然一個身影由遠至近,趙煜看着慢慢接近的身影,一時間驚愕不已——來人竟是父親!
見到父親,趙煜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唇齒抖動半天才喊出“父親”二字。
趙擇淵的臉上帶着慈愛的笑意,可笑着笑着他突然變了神色,悲怆且無奈。
這時,趙擇淵忽然後退,趙煜恐慌起來,他快步追去,趙擇淵越退越快,趙煜則緊追不舍,口中不斷喊着“父親”!
而此時,趙擇淵也張口道出“佑陽”二字,說罷,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迷霧之中。
趙煜停下腳步,四周也不斷旋轉漂移起來,接着,一陣風暴将他卷起,直墜深淵。
“父親!”
蓦地,趙煜從昏迷中驚醒且同時一瓢冷水從他的頭上兜頭潑下。
“咳咳咳····”趙煜被澆的咳嗽。
“大姐,人醒了!”一賊匪向馮娘禀告。
聞言,馮娘轉過身,直驅而來。
趙煜雙臂上伸被繩子吊住,而因剛才被潑了冷水又不斷打冷顫。
馮娘見趙煜這副模樣心中好一陣開懷,笑道:“趙大人如此狼狽,想是恨透了奴家吧。”
說罷,趙煜嘁笑一聲,而後開門見山道:“你布下圈套,也如你所願,我堕入你的陷阱,你既以得手又為何不速速動手将我殺掉?”
趙煜看向馮娘,繼續說:“你到現在還不殺我,難道還是想從我嘴裡得到些什麼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