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你怎麼了!?”
夏千行心急,幾步跨到程月娘的面前。
“我求求你帶我離開吧,阿羅哥!”程月娘帶着哭腔。
聞言,夏千行愣了一下,手掌落上月娘的肩頭,然後左右觀望見無他人,便拉着她往巷子拐角走去。
二人聊述心意之時,卻不知他們這番親昵舉動早已被有心之人暗中監視去了。
二人來到一邊,月娘緩口氣後才與夏千行訴說了近日的情況。
聞知内情,夏千行的臉上顯露出痛苦的神色,“全是我的錯!若是我當初帶你遠走高飛,也免得你今日遭受如此非人痛苦!”
說着,夏千行雙手撫住月娘的肩膀,瞬間将其一把攬入懷中。
月娘珍寶似的女子卻被他人如此欺辱,夏千行豈能不心痛!
“今天我就帶你離開這裡!”
夏千行緊緊摟住月娘,“咱們二人去一個快樂的地方,到那裡你我就成婚,在那裡安家落戶,生兒育女!月娘、月娘你說如何!”
月娘對夏千行日思夜想,如今自己被他這樣攬抱着,此刻,她沉溺在夏千行的癡心中,猶如做夢一般。
這時,巷口似有人走動的聲音,程月娘方才清醒過來,“離了這裡我們又能去哪裡?我有我的爹娘,你有你的好日子,若是你我私奔,把事做絕了,你我父母該有何臉面在這世上!”
說着,月娘随即抽身從夏千行的懷中掙脫,佯裝心死,“我知你的心意,故不想耽誤你的好前程。你我今日行為已屬越矩,适才···我說要離開方家之事就到此為止···今日相見,算是了了心意,彼此留個念想···以後,你我便、便不再相見了罷!”
說完,月娘轉身回去方宅後門,待到門口,月娘忽然立住,回頭深情望了一眼夏千行随即關上了門。
“月娘、月娘!”
這番話使夏千行措手不及,他愣怔片刻後,追上前去欲問個明白。
大門緊閉,夏千行站在台階上,身影顯得十分凄涼。同時,門的另一頭,傳來隐隐的啜泣聲。
此刻,月娘死死咬着手絹,口裡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夏千行立足片刻,暗自傷歎離去。
行至巷口,夏千行迎面見一個面容華美的婦人走過來,他随即讓道,待女子經過他身邊,誰知女子忽然開口,“夏先生,月娘在方家斷不會有好日子過的,不出一時三刻,她的小命便—會—沒—啦!”
聞言,夏千行一陣錯愕,他睜大眼睛盯着面前的婦人。
“你是誰!”夏千行硬着口氣。
婦人并未急着答言,而是自顧自的說道:“你莫要追問我的身份。不過,我倒可以助你們逃跑!”
夏千行心裡又是一驚,反問道:“你是方家人?我為何要相信你?”
“你怕了?還是你根本同其他男子那般舍不得自己的好前程,才不敢赴私奔之約?”
夏千行見那婦人眼中并無戚戚,于是說:“我同月娘青梅竹馬,情意情比金堅,我倒盼其早日脫離苦海,好同她共結連理!”
婦人點點頭,遂比劃一下,示意夏千行靠近些,“今夜子時····”
二人商量半晌,在拟定完營救月娘的計劃後便自行離去。
···············
方宅内。
衆人與吳道士籌劃着鋪陳作法之事。法事的屋子被安排在偏廳内,靈堂、桌案都要布置齊全,尤其是寫着月娘生辰八字的紙紮人斷不可缺少。
“不過,亥時之前,還需方二少奶奶一人在靈堂值守,待到時辰,與我們師徒一同赴二少爺的墳前送紙人下黃、泉。”
話音剛落,程月娘看了看衆人,神情窘迫,“婦人與男子夜晚同行,想來有些不合适···”
話說到此處,方老太太冷冷道:“吳道長與高足乃是救苦天尊,自然與村愚凡夫不同!這般安排法事也全是為了熺哥能早日輪回投胎!你若全力扶助,更是大義!外面豈會因此傳閑話呢?!”
方老太太說完,程月娘欲意反駁,可還未等她再次說什麼,卻被柳莺偷偷拉住衣襟,示意她止住話頭,不要吱聲。
俗話說事不關己高高挂起,衆人都在屏息不語。
“鋪陳法事之事就按吳道長說的辦!”
方老太太高聲說:“你們各自散去準備相關事宜去吧!明日,若是誰個推诿叫我知道,我定不輕饒!”
老太太的話一個唾沫一個釘,她的話豈敢有人再反駁,于是,大家夥悻悻而退。
暮夜時分,方家陷入黑暗之中。
靈堂已經布置好,吳道士師徒開始施法,吳道士一隻手舉着桃木劍,另一隻手在快速搖着鈴铛,口中念念有詞。
突然,吳道士用劍尖兒戳破黃紙符接着舉起劍柄旋轉,片刻,他接過徒弟遞過來的茶盅,含了口水就向靈符噴去。霎時,靈符燃盡成灰。
方家上下見此,無不心中折服。
片刻,作法結束,吳道士走到方老太太跟前,“老夫人,貧道已将此事上呈無上太乙救苦天尊,下至忘川,消息至達,二少爺要求與二少奶奶單獨見面。”
聞此,方老夫人長籲一口氣,頗為欣慰,“如此,大家便散去吧。”
衆人也不想逗留,急忙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