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半天,劉緒廷腿腳早就麻了,此刻又是一個沒站穩,幸虧趙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将他摻回椅子上。
劉緒廷讪讪地笑了兩聲。
尴尬了一會兒,氣氛稍稍緩和,趙煜開口。
“趙某翻閱過楊财來殺人案的卷宗,但是上面卻記錄着張三的死因是匕首貫穿心髒緻死,仵作難道沒有看到張三脖子上的掐痕嗎?!”
劉緒廷聽後,回想了當時的情況。當日悅來客棧來報官,行商張三被殺死在客房,而經緝捕等一衆衙役現場勘驗,得出結論,張三系被歹人殺人越貨。
仵作查驗張三屍身也同樣發現了屍體脖子上的掐痕,他曾經向宋諱及劉緒廷禀告。
二人去現場勘察并傳喚客棧住客後,發現住在張三隔壁的楊财來甚有嫌疑,一番搜查之下,在楊财來的房中找到了一柄匕首,經與張三胸膛上的傷口比對,确系是同一把匕首。
劉緒廷“破獲”此案,本是自鳴得意,誰知,東家起火,西家冒煙。
殺人現場是他人僞造,暗中曲折趙煜已經了然于胸。聽罷,趙煜起身告辭同興兒出了奉縣衙門。
··········
客棧内,趙煜将當日悅來現場勘察和杜仵作驗屍果綜合分析,趙煜猜測殺害張三的兇手身軀高偉,且他能輕易掐斷死者喉嚨,兇手更是有拳腳功夫在身上的。
趙煜思考間,興兒推門進來喊他下樓用晚膳。趙煜站起身來,他伸伸懶腰,待走到窗前推開窗戶,不知不覺,到了掌燈時分,外面已經亮起了燈籠。
晚膳後,趙煜先回了房,繼續研究案子。
坐下喝茶的工夫,門開了,進來的卻是那個老熟人。
冷不丁見到青年,趙煜微微一愣,随即說道:“吓我一跳,可沒你這麼神出鬼沒吓人的!”
青年瞥了一眼趙煜,然後徑直走過來坐在了趙煜的對面。
“你都查到些了什麼!”
趙煜雙手交叉背在腦袋後面,打了個哈欠,“哈,真相呼之欲出!”
青年的目光直視前方,開口道:“你們在悅來客棧調查那天,恰好我也在悅來客棧,并且我查訪到那張三遇害當天還有其他行蹤。”
“哦?”趙煜眼仁一亮,立刻問道:“你快說說,都查到了什麼!”
青年看向趙煜,說道:“張三還有一個習慣,就是每次到奉縣,他都會去豔花樓找一個叫翠珠的妓、女尋歡作樂。”
原來,張三在遇害後,青年也來到悅來客棧暗中查訪,他從食客的嘴裡得知張三還有其他生活習慣。
日昳時分,街市上人多了起來,各種食肆瓦舍熱鬧極了。青年從悅來客棧出來然後轉到另一條街上。
這條街是城中有名的花柳街,一群濃妝豔抹的勾欄女子倚在門口招攬生意。
青年停在一家妓院的門口,隻見門匾上寫着——豔花樓。
青年進去後,選了一個安靜的位置坐了下來。
恰好這時,一個梳披肩發髻的豔俗女子從樓上下來,同一個找樂子的男人卿卿我我,勾肩搭背。
隻聽這個男人叫了一聲“翠珠”後,二人便上了二樓。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旦見一臉倦怠的男人又從二樓下來,接着出了豔花樓的大門。
待男人走後,青年叫了老鸨,點名翻了翠珠的牌子。
老鸨引路到二樓一處房間的門口,她叫門道:“翠珠啊,接客了!”
翠珠滿臉的倦意,聲音懶懶的,“我說媽媽,您不能累死我吧?”
她邊說邊開了門,見門口站着一個白面俊朗的書生,忽然有些心花怒放,“呦,好一個俊俏的小郎君呢!”
說罷,她便拽了青年進來。
屋内滿是嗆鼻的脂粉味兒,青年甩了甩前褂坐在圓凳上,并打量着周遭。
此時,翠珠的一頭肩膀的衣衫斜搭下來,她斜挎扭腰地坐在青年的跟前,“小官人···打哪兒來啊?”
青年扭頭過看向翠珠,冷冷地問道:“張三是你的恩客?”
翠珠覺得有點奇怪,斜眼道:“張三?他不是已經死了嗎?你又問他做什麼?!”
青年并不解釋,然後便從懷裡掏出三兩碎銀放到桌上,“是我在問你話!把你知道的關于張三的一切全都告訴我!”
見到銀子翠珠的眼睛一亮,遂答道:“張三是外縣人氏,是個趕生意的行商販客,半月前他被人殺死在悅來客棧裡了!”
說道這兒,翠珠惡寒地嘟囔道:“老娘都晦氣死了,他要死了還跟老娘睡回覺!”
“這話怎麼講?”
翠珠恨得咬牙切齒,“張三死前來我這兒尋開心,沒成想,他當夜就被害死了!”